為寢食難安的當然是建元帝自己。
建元帝此時有些慶幸,自家七兒子在此次白蓮教造反一事中發現了端倪,懷疑其當年淑媛的死因了。要不然他豈不是還蒙在鼓里?
建元帝面色十分嚴肅,對蘇正道“傳內閣首輔,襄陽侯,承恩公與宗人令過來。”
建元帝在等待大臣們過來的時候,心里也在思索這件事。
當年那場刺殺,至今建元帝仍記憶猶新,當時若非是淑媛拼死相救,死的很可能就是他,建元帝事后也調查過,只是查出疑似是前朝余孽所為,追查了許久,建元帝也以為兇手都沒了,可時隔多年,如今竟然又出現了。
建元帝也想起先前白蓮教造反的事情報上來時,七兒子顯謙從折子里看出了不對,自己為了安兒子的心,不忍他為當年的事情一直困擾,才會讓兒子親自調查此事,沒想到真的會有收獲。
等幾位內閣閣老進來拜見建元帝后,聽見圣上說了這事,身為內閣閣老中湊數的王誠誡聽到了,心里忍不住暗罵徒顯謙果然奸猾,一面對太子表示友好,一面竟將此事報給了圣上!
且不說徒顯謙本就不是特別在意是能能緩和與太子的關系,而且此事關系到當年母后去世的真相,徒顯謙怎會隱瞞?
除了王誠誡外,來的人還有如今內閣首輔,張恕與太子妃的祖父張淵,與同樣是內閣閣老、并任禮部尚書的襄陽侯,還有宗室中擔任宗人令的勇親王。
襄陽侯乃是明宣外祖,七王徒顯謙的岳父,自然站在徒顯謙這一邊,當即肅立言道“此事該詳查,不能讓謀害先后的兇手逍遙法外。”
此言一出,王誠誡一臉憤怒的樣子,想要反駁,所謂先后二字,一般默認指的是元后,但繼后也不是不能說,王誠誡心中并不服氣,卻是觸及建元帝眼神,也不敢造次。
內閣首輔張淵,乃是太子妃的祖父,雖說最近因太子妃的事情與襄陽侯不太對付,但也是心有大局的人,也附和道“襄陽侯說的有理,此事必定要徹查到底,且當年那刺客的目標分明是圣上,先后為圣上擋了刀,若是有余孽未清,再有人想以下犯上,那就是臣等的疏忽了。”
王誠誡沒想到,身為太子妃祖父的張淵竟然也倒戈了,氣憤不已的同時,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勇親王。
勇親王乃是宗室,開國太祖皇帝嫡次子一脈,論理還是建元帝的叔叔輩,在宗室德高望重,他聽到這也緩緩說道“幾位說的有禮,還請圣上決斷。”
建元帝聽到這話點了點頭,沉吟片刻,才道“此事既然七王已經調查到這,接下來就還由他查下去,只是七王到底年輕,還需要勇王叔您給壓壓陣。”
聽到這王誠誡忍不住想說些話,道“勇親王年老,怕是精力不足,不如交給太子?”
這話一出來,除了讓在場眾人感嘆太子有一個拖后腿的舅舅外,也更輕視這位承恩公了,沒什么本事,還上躥下跳,連點眼光都沒有了?
你家那個嫡次子還沒從這件事摘出來呢!
一旁勇親王當做沒聽見這話,上前道“臣遵旨。”
王誠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顯然恨上了視他于無物的勇親王,成功的給不在場的太子拉了一個重量級的敵人這就是后話了。
一旁襄陽侯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王誠誡,心里也為太子默哀,又轉頭看了昔日還算交好的老友張淵一眼,眼中包含憐憫。
就像自家外孫說的那樣,這位和太子一樣,身邊也都是豬隊友啊!
張淵似是在閉目養神,權當看不見王誠誡上躥下跳的丑態,默默地念叨著平心靜氣四個字,感受到身上一陣陣扎人的視線,實在忍不住睜眼狠狠瞪了襄陽侯一眼。
兩個老友就這么在殿中,旁若無人的用眼神掐起了架。讓上首的建元帝扶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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