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很是肥碩,肥頭大耳,臉上隱約能看到一些油光,那男子束發用的簪子是金做的,上面還刻著龍紋。衣服穿的是暗紅色的,是用絲綢做的,上面的花紋很是復雜,并不是尋常百姓家穿得起的。
那男子一邊要解開徐裊裊的衣裳,一邊嘴里還不知羞恥的說著“小寶貝兒,我今日總算是要得到你了。”
那句話直讓徐裊裊感到惡心,她直接用力朝著那男子一踢,正中男子的膝蓋,那男子瞬時間覺得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自己的膝蓋處傳來,表情驟變,疼的直接抱著膝蓋在地上打滾,還在哀嚎著。
徐裊裊看那男子一時半會兒應該疼的在地上爬不起來,便放心的大步離開了。
待到了妙音閣的后臺,徐裊裊一臉鎮靜地換上了戲服,拿著畫筆沾了粉料在自己的臉上化著熟悉的妝容,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上場熟練的做著動作,念著熟悉的詞兒。
當上午的戲謝幕之后,后臺便炸開了鍋——徐裊裊早上遇到的那事,整個徐家班的人都知道了。那些人看向徐裊裊,小聲議論著這件事,他們都佩服徐裊裊的臨危不亂和勇斗歹徒的勇氣。
徐裊裊正納悶呢,自己什么都沒說為什么整個戲班子的人知道了。
只見卸完妝的徐玉容,一把坐在了徐裊裊旁邊空著的椅子上,驚訝地說道“要不是明月師姐說的,我絕對不會相信這是真的。得虧你是武旦出身,如若換成我,定是要受侮辱了,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徐裊裊并沒有任何表示,就靜靜的坐在那里化著妝。因為徐玉容還不知道上次她在回春堂勇斗持刀小偷的事情。比起那個,徐裊裊今天早上那一踢,就有點不值一提了。
徐裊裊原本也就以為這件事情便這樣過去了,但不想這事情還有后續。
過了半個多月,那事情便來了。
那日傍晚,節目剛結束,徐裊裊在后臺卸妝,前面有幾個師兄師姐在收拾道具。
徐裊裊剛拿起面巾擦了半張臉,只見徐明月急吼吼的從前面跑過來,還喘著大氣,說道“裊裊……前面有人找你……說是鄭家油鋪的少爺鄭德望……說你半個月前踢傷了他,現下帶著一眾家仆在前院,索要銀子呢,說是賠付醫藥錢。清風師兄已經去找師父了,你先過去吧。”
后臺其他的人一個個看著徐裊裊,交頭接耳的議論著,與半個月前不同,這次是怨言,說徐裊裊踢傷了人,給徐家班惹了禍。
確實是惹禍了,還是大禍。鄭家油鋪是燕京最大的油鋪,有好幾家連鎖的店面,燕京那些大酒樓、官員和富人府里用的都是他們家的油。不僅如此,他們還將油賣進了皇宮,妥妥實實的皇商。他們家并非只是賣油,還做一些小生意,比如在東城門附近的熱鬧街區開了一個布莊。他們家的生意做的很大,賺的銀子很多。傳聞有中鄭家的銀子堆積如山,能有半個燕京的那么大,雖然有些夸張,但是還是有可以相信的地方,便是鄭家確實財力雄厚。于是鄭德望又被叫做鄭半城。那些錢財原是他爹積累下來的,但是他爹去得早,并且只有這一個兒子,鄭家所有的家產便妥妥地交到鄭德望手里了。
徐玉容今日戲份結束的早,早已經卸完了妝,她坐到了徐裊裊旁邊,問道“裊裊,這該怎么辦,我可知道那個鄭德望不好惹。他經常強搶民女,搶來和買來的小妾已經住滿了整個鄭宅,鄭宅可比我們的戲場和徐家大院大得多……”
徐玉容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聲音里明顯能聽出幾分恐懼和慌張。但是徐裊裊并不慌張,也不懼怕,她只是應了一聲,安安靜靜地卸完了另外半張臉的妝,便到前面去了,徐玉容和徐明月跟在她的后面。
前院站著很多人,為首的就是上次那個肥頭大耳的男子,其他的都是他帶來的家丁,身子十分壯實。
徐裊裊輕聲哼了一聲,原來這個男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