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徐桓卿的病不是很重,只是因為受刑之后傷口有些發炎,再加上燕京大牢有些陰寒,便發起燒了,只是看上去重了些,其實還好治。只是那二十記殺威棒留下的傷,傷著筋骨了,是很難恢復了,徐桓卿以后怕是再難登臺了。
徐裊裊看著那窗戶,透著微微的光,她看到窗外有白白的東西從天空之中慢慢飄落,她知道那是雪,燕京冬天的雪。
雪慢慢的下著,被外面的冷風微微一吹,便從窗子的欄桿縫隙里進來了。她就靠著那牢房的墻坐著,伸手接住那吹進來的點點雪花。原先她是喜歡雪花的,那樣的純凈無污,就像白玉無瑕。而現在,她只覺得這雪有些寒涼,這燕京有些寒涼。
她不知道陳知衡什么時候走的,因為那時她在看雪,即使她不要那件狐毛大氅,陳知衡也留下了,只為能在寒夜為徐裊裊抵擋一些寒涼。
即使陳知衡硬是給徐裊裊留下了,但是徐裊裊并未用過,她只覺得自己惹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也該受些苦,好長長記性。
傍晚,衙役來給徐裊裊送飯。晚上的飯菜比中午的好了許多,不只是量上,還有質上。中午的是放了許久、都已經發餿了的冷粥,酸臭氣十足,讓人很難咽下去,里面好像依稀能看到一些綠色的霉點。晚上的竟然是整碗香噴噴的大米飯,上面還有蒸醬肉,還有新鮮的水煮青菜。徐桓卿的飯菜也是如此。
徐裊裊知道,陳知衡下午來的時候肯定花了一些銀子打點過了,不然這衙役不會平白的給他們這么好的飯菜。
徐裊裊還是坐在那墻邊上,沒有過去碰那些菜,只聽她對衙役說道“這些飯菜我不要,請換成之前的。”
衙役們納悶,這世間怎會有這樣蠢笨的女子,有好的飯菜不吃,偏要餿的飯菜。
衙役得了陳知衡的銀子,也不好再對徐裊裊不好,衙役只當是她被無辜關了這么多天,說了昏話,正準備離開時,只聽見徐裊裊說道“把門口那件狐毛大氅拿走,等下次那位公子來的時候,務必還給他。”
衙役苦笑道“姑娘,你怎覺得那公子還會再來?”
此時的徐裊裊并沒有再看向天空,只是低頭閉著眼說道“他不會不來的。”
對啊,陳知衡不會不來的。就像每次春雨和秋雨繁盛的季節,看客席沒有東西遮掩著,會被雨淋到,其他看客都因此選大晴天來看戲,而陳知衡卻愿意撐著傘站在雨中或是站在檐下看著徐裊裊唱完一出又一出的戲。而這次她徐裊裊坐了牢,陳知衡肯定會隔三差五來大牢里看她。
徐裊裊有時候覺得自己十分對不住陳知衡,因為陳知衡對她有男女之愛,而她對陳知衡僅僅只是感恩之情。如果非要再多些什么,便是像俞伯牙對鐘子期那樣的賞識之情,絕非男女之情。
第二天早晨,衙役再來送飯的時候,只見昨天的晚餐完完整整的擺在那里,連筷子的位置都未曾動過,一看就知道徐裊裊昨晚粒米未進。
衙役怕徐裊裊再這樣下去,不過幾天身體便會徹底垮了,于是便只好給她送上餿了的米湯,起碼能讓她喝點,也不至于活活餓死。如果徐裊裊餓死了,別說陳知衡會找他們算賬,就連鄭德望也不會放過他們。
昨天下午出去的時候,陳知衡在大牢門口解下腰上那個裝著金子的錢袋,遞給其中一個衙役,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有些風險,而且兩位大爺平日工作辛苦,這些金子全給兩位大爺,只求讓大爺每天給徐班主送些藥,在傷口上涂好藥膏,給徐班主和那位姑娘的飯菜好些便可,剩下的都歸你們,我每隔幾日就會來一趟,如若銀子不夠,到時候再問我拿便是了。”
那兩衙役接過錢袋子,面露喜色,笑嘻嘻地便答應下來了。
陳知衡怕他們食言而肥,便指著遠遠站著的馮密,對那兩個衙役說道“兩位大爺看到那位沒有?他是我的侍衛,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