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暗道這幾個師傅要說處理也不難,孔穎達今年已經七十歲了,之前就上了請辭的奏疏,又被李承乾軟禁了這么長時間,逐回老家那是自然之事。
張玄素在太極殿上污蔑李承乾被邪魔附體,李世民當朝就下旨流放交州。
于志寧是西魏八柱國之后,跟李家長孫家都屬于關隴軍事集團的,關隴軍事集團現在雖然衰敗了,但也是朝廷里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長孫無忌有些猶豫。
但是李世民絕對不能接受的是重新啟用杜正倫。
如果把魏王一系人馬都廢了,東宮里的師傅也都因此獲遣,召回一心為李承乾著想的杜正倫,那就是李世民自己向天下人和后世承認他曾經親自己對李承乾出手還失敗了。
長孫無忌想了一下道“其實房遺愛說的有道理,太子殿下這段時間確實得罪了太多的人,太子還是要以仁德為本的。”話說很委婉。
李承乾知道長孫無忌受李世民所托而來,肯定不會一開始就滿足他的,聽了只是一笑道“舅舅嫌是孤王準備的酒少了,一口都不肯喝?還是怕您外甥給您下毒?”
長孫無忌從來沒有見過如些勸酒的,一下子被擠兌住,只得臉色難看地端起酒杯看著李承乾。
李承乾忙賠笑道“忘了跟舅舅說了,孤王今天病剛好還不能飲酒,請舅舅見諒。”
長孫無忌聽了更不高興了,賭氣一揚脖子,把一小杯酒喝下去。
“咳咳……”孫無忌被這一口白酒嗆的不住地咳嗽,臉憋通紅半才恢復過來。
李承乾笑吟吟地又給長孫無忌斟一杯酒,提醒他道“這酒得慢慢喝。”
“這是什么酒?”長孫無忌被嚇到了。
“就是東宮新釀的酒,還沒有起名字呢?”李承乾對長孫無忌的怒火視而不見。
“好,好酒啊!”半晌長孫無忌才皮里陽秋道。
知道勸不下李承乾,便不再說話只等李承乾提條件,回去轉告李世民,讓他自己作決斷。
“要說我這病也都嚇的,舅舅是知道的有人謀反,還想打著孤王的旗號,可是孤王偏偏什么倚仗都沒有,隨時有可能被人挾持。一但被挾持了,結果就是無論父皇是勝是敗孤王都是死路一條,舅舅說我這皇太子當窩囊不窩囊?”李承乾開始訴苦。
“昨天陛下聽說,太子殿下手下的薛仁貴武藝超群還能練兵有意把東宮十率都交給他。”長孫無忌淡淡地道,顯然是早有準備。
“既然那些在大理寺告狀的人,都是假的,為什么丘將軍還不把盧布給判了?”原來李承乾不相信文官,所以找了丘行恭審理盧布的案子,丘行恭也確實忠于職守,但是李世民一插手,丘行恭就不聽東宮的招呼了。
“杜荷不是還是東宮里嗎?”長孫無忌針鋒相對。
“杜荷可是城陽公主的駙馬,孤王教訓他一頓就行了。”李承乾霸氣地道。
“房遺愛可是要流放嶺南的。”長孫無忌毫不客氣地道。
“房遺愛怎么能跟杜荷比?”李承乾一下子提高了聲音。
“都是陷害太子……”長孫無忌還沒有說就李承乾打斷。
“舅舅請喝酒!”
“太子殿下這酒委實勁大,臣喝不慣。”長孫無忌為難地道。
“舅舅這可是好酒,別的地方可喝不到!”李承乾繼續勸酒。
“是,是。”長孫無忌光說是,就是不動酒杯。
“東宮十率也有幾萬人,一個薛仁貴可不行。”李承乾不再為難他。
“太子殿下只管下令去兵部調人,李尚書會力配合太子殿下的。”李世民也希望李承乾有自保之力。
“劉洎還不安葬,他們等什么呢?難道還想要死后的哀榮嗎?”李承乾認為昨天大朝上把李泰都弄下去了,劉洎也算停靈三天,他們就該悄悄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