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義府不久,王方翼就帶著馬九道長回來了。
初冬的上午,冷風吹的樹枝嗚嗚作響。
村口的打谷場上,李承乾穿著一身軟甲坐在臨時搭起的高臺上。
三百護衛(wèi)衣甲鮮明手柱著明晃晃的鋼槍,肅穆威嚴地站在李承乾兩邊。
馬九道長穿著寬大的月白道袍,道袍是用上等絲綢做的,穿在人身上顯得輕盈飄逸。
平時馬九道長穿上這一身道袍,拿捏著姿式緩緩走動,讓人看了都覺得他仙風道骨。就算是對自己妻子起了疑心的人,見了這樣的馬九道長,都會覺得是自己心思骯臟,錯想了神仙中人。
但是今日馬九道長穿著這身月白道袍,更像是披了張床單,低頭聳肩,緊張地邁著小碎步,袖子和衣擺不住地抖動,一點美感也沒有了。ii
李承乾坐在高臺上看著走過來的馬九道長,鼻子里冷哼一聲,這些人就是這樣,靠著坑蒙拐騙,被愚蠢的人稱贊幾句,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還不快參見我家公子!”程務挺冷聲喝道。
馬九道長聞言也顧不上想什么,慌忙趴在地上不住地磕頭“見過公子,見過公子……”
李承乾見已經把馬九道長嚇的差不多了,便輕輕“嗯”一聲,命周晉上前審問,對于馬九這樣的人李承乾是不會親自跟他對嘴對舌的。
周晉黑著臉走到面九前面。
周晉雖然身材矮小,但是一身正氣,氣勢威嚴令人生畏。走到馬九道長跟前,低頭俯視著馬九道長,漠然問道“下跪可是馬九?”ii
馬九道長抬頭看一眼,又忙低下頭道“正是小人。”
“三明仙教謀反你可是主謀?”周晉直接問道。
“是?啊!不是不是,這都是,蔡文英、蔡文英還有黃飛蜂和陳水平!”馬九口不擇言地說出三個人的名字。
聽見上面淡淡地“嗯”一聲連忙停住,心里又后悔沒有把李半城、道王等人說出來。
“既然你不是主謀,或者可以活命,現在如實招來他們是如何謀劃的?”周晉語氣稍有緩和。
“也不全是他們——!”馬九想說出李半城。
“嗯——?”
李承乾不由冷冷地嗯一聲。
“快說,再不說實話,本官立時就把你斬了祭旗。”周晉怒聲喝道。ii
“我說我說,這些事其實都是李半城還有官府干的……他們說新任的周縣令是太子殿下的心腹,只要他一上任我們就造反,就是太子殿下派人逼民造反了”馬九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情一起說了出來。
李承乾聽了心里有數,只是萬沒有想到這些人這么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只為了給他扣個不仁的帽子,就敢弄亂一個地方。
要知道兩縣一亂,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
李承乾擺擺手命人把馬九拉下去。
“太子殿下,臣以為當立即去洛陽發(fā)兵,直接把一干反賊一網成擒。”裴行儉忙向李承乾建議道。
李承乾看一眼薛仁貴道“這些百姓湊在一起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還不足以為禍大唐。”ii
薛仁貴上前一步躬身道“臣愿意帶兵清剿頭叛逆。”
李承乾點點頭正要說話,就見裴行儉急忙道“萬萬不可!叛賊雖是烏合之眾,但是三百騎兵也冒險了。”
李承乾聞言沒好氣地白裴行儉一眼道“你先聽我說話。”
裴行儉聞言忙低下頭等李承乾說話。
李承乾抬頭朝四周看看,見田里都是光禿禿白地,知道這里人不種冬小麥,聲音低沉地道“有道是不破不立,這里既然已經爛透了,那孤王就讓它爛徹底一點。”
薛仁貴和裴行儉聞言有些莫名其妙,兩人相互看一眼,裴行儉忙問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李承乾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