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月,洛陽便已經不下雪了,但是在涿郡,這大漢北國,雪還是停不下來的。
“快開城門,有緊急軍報!”
一個衣甲不整的斥候從城外疾馳到了城門,勒住了軍馬,喘了幾口大氣,朝著城門上當值的守城將士們大聲喊道。
似乎是處于戰備狀態,斥候剛剛喊完,涿郡的城門便緩緩打開,守城兵卒也空出了一條道讓這個斥候快馬加鞭疾馳而過。
一路飛奔的斥候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模樣,他需要把消息及時地傳到郡府去。
到了太守府,連停住馬下馬都來不及,干脆整個人直接從馬背上滾下來,連滾帶爬地摔在了太守府的臺階上,他的膝蓋都摩擦出血漬來,但是那種疼痛也沒有辦法延緩他的動作,一路闖進太守府的大廳。
“距離涿郡東南方向五十里外,黃巾反賊正朝著涿郡襲來!有五萬之眾,由黃巾渠帥程志遠領軍而來。”
斥候向一個中年文人稟報了自己探查到的消息,剛剛說完這個消息,斥候便雙眼翻白,暈倒在了廳中。
“來人,帶他下去休息,要悉心照顧。”
中年文人吩咐了下人一句,便回到了廳中告知其余人這個消息。
“如今賊寇來犯我幽州,雖然幽州在我掌控中的就寥寥幾城,涿郡更是僅有的大城,而我涿郡守軍不足五千,黃巾反賊有五萬之眾,兵法有言,十倍于敵則圍之。如今剛剛過冬,我涿郡也沒有多少存糧,倘若真被這些反賊圍住,守不守得住是一回事,能不能供給糧草又是一回事?!?
劉虞覺得自己很難受。
作為漢室宗親,自己一個南方人,被派來北方當官。
當了幽州刺史,可幽州常年被異族侵略,自己就那么點城,那么點人。
人家異族下來劫掠的時候,他有心阻擋,卻沒有辦法進行號召。現在的幽州倒是有個嶄露頭角的年輕將領,可是人家和異族打得有來有回,甚至被人稱作“白馬將軍”,可他也招呼不動人家。
現在呢?
連起家造反的黃巾軍都選擇了自己的地盤作為開天辟地第一站了!
你說我劉虞還要不要面子了?
可是涿郡城里只有五千余守軍,這還是自己那個出色的族侄帶了五百多個鄉勇才湊夠了五千余人。
“大人,我覺得應該出城迎敵!”
劉虞還在想著該怎么辦,手下僅有的拿得出手的武將鄒靖,站了出來。
劉虞表情一滯。
出城迎敵?
對面五萬多個人,我們五千多個人你跟我說出城迎敵?
劉虞不知道自己這個僅有的校尉到底在想什么。
“涿郡城墻已經年久失修而且有多處小缺口,一旦被圍,我們五千多人根本守不住”
鄒靖漲紅了臉,這話還真就挺丟人的,承認自己守不住,可是確實,一個千瘡百孔的城墻,自己這五千人連堵缺口都不太夠了,談何守城呢,只有出城迎戰,正面對攻,才不會在戰斗時害怕城內被燒毀搶掠。
聽了鄒靖的話,劉虞一陣沉默。
他終于想起來當初在上任的時候,也曾對著幽州地界有著自己的規劃,甚至自己在堪輿圖上看到涿郡的時候,還在高興涿郡的戰略位置和規模讓人滿意,而且公孫瓚也當過涿郡太守,有他在應該涿郡免于禍亂會保存得不錯。
直到他來赴任,親眼看到了涿郡
他當時真的就想回京請皇帝把自己貶回江南!
公孫瓚是當過涿郡太守沒錯,但是他公孫瓚就是一個武將,和劉虞這種純正的文官不同,他并不會治理城市,所以涿郡照樣破敗,也就城墻還有修一修。
劉虞發現自己的心思遠了,自己應該考慮的是現在面前的危機該怎么解決。
說實話,劉虞一點都不想讓手下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