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或許是累了。
張遼覺得自己越來越困,越來越沒精神,慢慢地合上了眼。
雖然這荒山野嶺的,但是有自家叔父在一旁,他一點都不擔心。
反倒是睡得香甜。
自從知道叔父被殺之后,他從來沒有睡過這么安穩的覺了。
n上。
n長的,也很熟悉。
那是打他記事開始,跟著叔父經常來雁門關玩耍的時候開始的。
在夢中他重新走過了和叔父相處的那些時光,也回到了鮮卑入侵前夕。
張遼向劉備借兵,又到雁門郡各處借兵,最終成功地在鮮卑入關之前出雁門關去,對著鮮卑大軍沖陣,血戰草原,最終驅逐了鮮卑人,而叔父沒死。
“誒?!?
n真實的,就是他知道叔父已經沒了,自然也知道那不是真實的。
n厚實的。
半籠天光順著雪照進了祠堂里。
張遼的臉龐也染上了白色。
他覺得嘴巴有些干渴,隨手在shēn邊摸了摸,抓起了一個酒壺。
甘甜澄澈的酒水順著咽喉淌進肚子里,讓他清醒了一些。
甜酒?
酒?
張遼抹了把臉,卻發現天光之下,叔父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的shēn邊。
原來這還是夢???
“要喝,喝甜酒,少喝烈酒,喝多了傷胃?!?
張通笑著,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他拍了拍自己侄子的肩膀。
“好。”
張遼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叔父。
這段ri子沒見,甚是想念。
“還有,早點成家立業,別把我張家的血脈給斷了。”
張通打趣地說了一聲,他從懷里拿出了一個用絲帛包著的手鐲。
“這是你二nǎǎi留給我的,讓我娶妻的時候,送給該送的姑娘?!?
張通的眼神似乎是在追憶過去,充滿了唏噓。
“可是你也知道,你叔我,一輩子都賠給了唯一一個姑娘?!?
張通抬手指了指前方的雁門關。
“這手鐲送不出去的?!?
“留給你了,這手鐲有寧神輕靈的功效,你平ri里要是有處理政務什么的,可以自己戴著?!?
“如果遇到對的人,那就送出去吧。”
“混小子?!?
張通慈眉善目,和那個矗立在雁門關頂永不倒下的猛將看著就不像。
“夢入神機,把握機緣。”
“以后的路長,你要好好走,別跟我一樣,一輩子被捆在一個地方。”
張通摘下了自己的戰盔,自嘲地笑了笑,一頭長發散在空中。
張遼才發現曾經強壯威武的叔父,不知道何時,戰盔之下盡是白發。
n愿地被捆著,你叔我,吃這個教訓吃慘嘍?!?
“我走了?!?
張通留下了最后一句話,將戰盔夾在了腋下,大踏步地踩著雪,朝著山下走去。
張遼伸手想抓住他的肩膀。
卻只能抓到一片空。
“別想我,想想怎么娶個好媳婦?!?
張通笑著。
雪是白色的。
發是白色的。
天是白色的。
云也是白色的。
張遼癡癡地看著。
看著他的叔父一步一步從雪踏上天,踩著云,到了雁門關頂。
自天有云落,自地有霧起。
騰霄越空,冥冥立于雁門關之上。
n,云開霧散,天光地氣合為一處。
張通就站在那天地之間。
白發飄揚,左手挾盔,右手攀刀,以面朝北,以背砥漢。
他微微側過頭,將看不看。
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