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涇之順手將馮戮桌上那張橋梁圖收起,底下便是一幅地圖。
看起來比較古舊,上面還被畫得亂七八糟,實際上都是一些標注。
只有他們才能看得懂意思。
李涇之一一告訴他,并教他如何看地圖,小皇帝很認真的點頭,對這些他的確不懂。
這一教就到了午飯時間,外頭有小兵報告開飯了。
李涇之本想讓人送進來,卻被小皇帝阻止,兩人相攜往外走,來到露天的空地上。
那里支著一口大鍋,底下燒著木柴,火燒得很旺,周圍有幾張桌子,上面擺著一些廚房用具,都很簡單。
外面一圈圍滿了人,一個個正大聲的說著混話,兩句接下來就沒個正形,因為都是男人言語也不注意,小皇帝聽得有些別扭。
不過其他人卻沒有感覺,顯然已經習慣了。
“李將軍,這位小兄弟是新來的,看起來細皮嫩.肉,不像當兵的料!”
有人看到李涇之與他打招呼,順便調侃下小皇帝。
軍營里到處都是黑黝黝的皮膚,哪有小皇帝這般白凈的,再加上他眼神平和,還藏著一絲不明顯的膽怯,就有更多的人來逗他。
李涇之本想喝斥,卻被小皇帝暗中阻止。
盛飯的伙夫將一個碗遞到他手里,湯水灑了他一手,連衣服上都被濺了些,微微有些發燙。
小皇帝瞬間僵在那里,手上傳來的粘.乎乎的東西讓他有些不適,然而就在這時,旁邊一人走過去的時候還故意撞了他一下。
這下子,小皇帝手里的湯面沒拿穩,直接倒了自己一身,雖未燙著卻實在不好看。
旁邊有人哈哈大笑。
“小五子,你這是欺負新人呢!”
那個撞了小皇帝,被叫做小五子的少年回頭撇了小皇帝一眼,道:“老子最瞧不起的就是走后門的主,也不知李將軍瞧上他什么,竟然讓他做親衛。”
另有人起哄,酸溜溜的說道:“人家既然能混到將軍的親衛兵,定然有不凡的本事,要我說,小五子,你可不能以貌取人,說不定這小子是個真人不露相的主。”
“對啊,我聽人說京城的那些個官員,府里都養著暗衛之類的,看著人畜無害,下手可狠著呢,學的可都是殺人的本事,不像咱們,光明正大的打。”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差說小皇帝不配做李將軍的親衛,肯定是使了陰招。
“沒用的玩意,連個碗都端不住,還能有什么本事?”小五子不屑的瞅了小皇帝一眼,繼續說道:“告訴你,在軍營里可不是看誰的后臺硬,咱們可都是憑著拳頭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的。你這種人,呆在這里只會自取其辱,實相的就趕緊滾回京城去。”
李涇之為小皇帝編的身份,本意是帶他來軍營見識,自然不能讓他被這些人欺負,這才封了親衛兵,然而沒想到正是因為他這個舉動,才為小皇帝惹來麻煩。
他忘記了,軍營這種地方,一切都是憑實力說話。
小皇帝臉上的笑意早已收起,換上了那幅冷漠臉,周圍的人下意識的后退,在這一瞬間,眾人心中同時升起一個念頭。
眼前之人,仿佛高高在上,而他們只是螻蟻。
只是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待大家再看時,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明明眼前的只是一個少年。
小皇帝終于開口了,“你在軍中任什么職位?”
“就憑你還不配問我的職位!”小五子潤了潤有些干裂的嘴角,道:“怎么?我看你這意思是想與我比劃比劃?”
他這是故意挑事。
現在是午飯時間,大家都在輪流過來打飯,因此很快這件事就傳開。
佰長小五子要和李將軍帶來的親衛兵比試。
“那小子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