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山瞇了瞇眼睛,笑著敲了敲楊老爺子的酒葫蘆,里面空空蕩蕩,水聲微不可聞。
楊老爺子的老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
王青山卻仿佛沒看見似的,笑瞇瞇的問道“老爺子好這一口?這玩意兒,可不便宜。”
大米1角2分錢一斤,豬肉6角6分錢一斤,白酒1元1角4分錢一斤。
一斤白酒差不多就能換十斤大米,兩斤豬肉。
不便宜,簡直就是客氣的說法。
楊老倌自己也知道。
畢竟,家里有個人天天在提醒自己。
“就是掛在腰上,聽個響。”
王青山笑瞇瞇的說道“我有個戰友,在滇城有些門道,能弄來不少東西。
我第一次去我岳父家,就是他給我弄得見面禮。
正兒八經的茅臺。”
一聽茅臺,楊老倌渾濁的眼里閃過一道亮光。
國人好酒者,大都對茅臺有別樣的情懷。
心生向往的那種。
楊老倌搓了搓手,干笑道“茅臺這種玩意兒,我這輩子怕是無福消受了。”
王青山搖了搖頭,“一輩子這么長,誰知道呢!
看老爺子這面相,是個有后福的。
說不定,那天就有個晚生后輩孝敬你呢!”
楊老倌也不是個糊涂的,思前想后,明白過來點什么,盯著王青山笑道“剛才喬家那小子說的,孩子缺奶的,就是你們家吧!”
這事兒也沒有什么好遮掩的,王青山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來。
楊老倌吧唧了一下嘴,嘆了一口氣,“大爺我也有難處,你小子也別拿茅臺來誆我。
我就實話給你說吧!
這產奶的母羊,我們這兒有一個。
可這羊是集體的。
咱們村長,會計,都出在楊家三房那邊,你大爺我是大房的獨苗,做不了主。”
王青山眼睛瞇了瞇,點了點頭。
“大爺既然給我說了實話,我也不給大爺玩那虛頭巴腦的。
楠木村上上下下的事兒,我自然會處理,要是辦妥了,還得麻煩一下大爺,給我送到王家寨子來。”
王青山這口氣不小,楊老倌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喬智文拉了拉王青山的衣袖,皺了皺眉頭,“你……”
王青山抿了抿嘴,冷聲道,“兄弟你也別勸我。
事關孩子,不管怎樣,我都得把這事兒給辦成了。
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得上。
當兵這些年,我就沒有認輸過。”
喬智文看著王青山那樣子,就知道這頭倔牛已經拿定了主意,誰都勸不住了,不由得又氣又急。
這世上,不是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沒有了羊奶,不還有豆漿,米糊?
王青山家的那個小丫頭,可不是剛出生的嬰兒,多給點輔食,怎么也能挺過去。
這丫的咋就倔成這樣呢!
喬智文真后悔自己這隨口的一句。
腸子都快悔青了。
都是做父母的人,愛子之心,人皆有之。
楊老倌就算看多了世事,卻也還是有慈父之心,舐犢之情。
看到王青山這般堅持,吧唧了一下嘴巴,嘆了一口氣,給王青山指了一條路。
“村長家生了七個丫頭,才得了一個小子。
那小子出生就帶著一個拳頭大的胎記,蓋住了半邊臉,跟那說書的嘴里念叨的青面獸楊志有得一拼。
那小子相了無數次親,都不成功。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看得上他的,可把他給樂壞了。
見天的騎自行車載人家去電影院看電影,游湖,拍黑白照片,買名表,做衣服。
就怕這婚事兒給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