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是想活，也是要有代價的，代價就是楚時慕嗎？”路安然攥緊拳頭，大聲質問“那他為什么不出來阻止你，我死了他就沒事了！”

“在第一個時空里，我在偷了蘿卜之后馬上就啟動了救我和你的模式，等到楚時慕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在那個時空里，他已經如同植物人一樣。”言思故搖頭。

楚時慕很聰明，一般人根本從他偷不了任何東西，他策謀了整整三年，才有機會碰到蘿卜。

植物人？路安然抓著言思顧的手無力垂落，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她現在終于知道，為什么在那個時空里，她在高三的時候開始，就沒有聽過楚時慕的消息了。

原來，他真的是出事了。

“等等，我這一世不是還阻止林魏林叔叔自殺了嗎？那我為什么沒事？這是不是意味著事情還有轉機？”路安然突然想起了這個，她語氣焦急，眼睛里帶著期盼。

“姐姐，沒有轉機了，第一個時空的時候，林魏叔叔雖然跳樓了，但是所幸的是，他砸到一個棚子上，被救活了，所以他根本就沒死，時空秩序沒有因他而變……”言思故輕輕搖頭，告訴她這個殘酷的真相。

沒有轉機了嗎？

路安然心中最后的一點希望就這樣被毀滅了。

“第一個時空？”她垂眸，小聲喃喃出這幾個字，突然，她抬頭，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流眼淚，“我知道了，我以為的上一個時空，其實是第一個時空。從第一個時空到現在這個時空，中間還隔了八個時空。楚時慕作為時空使者，他不但要替我們死，他還要接受懲罰，他要無限的經歷重復的人生，然后在同一個2010年11月17號10點30分死亡，對嗎？”

言思故沒有點頭，但是……也沒有否認。

因為事實，的確是如此。

路安然笑得更大聲，眼淚流得更厲害。

“他唯一能救自己的辦法，就是在我來到新的時空，完成第一個任務之前，把蘿卜給召喚回去。這樣，我就死了，而他就能解脫了是嗎？”

“可是，前面八個時空，你都把我給藏起來了。所以，在他因懲罰而死的那八個時空里，都是沒有我的時空。”

“這個時空，他身體時而會出現問題，是因為距離今天越來越近，懲罰在折磨他對吧？”

路安然把自己猜測到的情況都給說出來，每說一句，她的心口就窒息一分。

無限的輪回，然后又在同一天死去。

他才21歲啊！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在每一個時空他明知道自己會死，但是還那么坦然了。

她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陶阿姨說他從小就獨立，要搬出去住，和他們也不親近。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陪伴不了他們長久，所以他寧可從一開始他們就不要對他這個兒子有過多的感情。

她還明白，為什么他時不時會流露出孤獨的情緒來。

這么多個時空以來，他該有多絕望。

“言思故，你怎么能那樣對他，你怎么能……”路安然渾身無力地跪在地上，神色無助地像是個孩子一樣，她寧可死的人是自己，也不要他用無休止地接受懲罰。

“是我害死了他，我這樣和奪取他的氣運有什么區別？他上次還哄我說，不是我害的。”路安然哭到聲音嘶啞。

“姐姐，楚時慕他跟我說過。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了，不要覺得他曾經騙了你。他沒有騙你，這一世，你真的沒有奪取他的氣運，因為，因為這是他心甘情愿給你的。”言思故哽咽了好多次，才能把話給說完整。

“他這一次，之所以會在懲罰來之前自己跳下去，是因為他必須要在懲罰殺了他之前，真正為你死一次。只有他把命給你了，時空才會徹底穩定下來，你才能真正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