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寧溪一驚,她知道宮老爺子說的肯定不是宮先生,因為下死咒的人必然已經不在人世了。
只是之前那個帖子上說,宮老爺子還有一個和情人的私生子,雖然后來算是養在周卿卿的名下,但是在宮老太太進門之后就失蹤了。
但是在宮老爺子的面前,她還是要收斂一些,假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宮老爺子點了點頭,聲音壓了下去“這件事情,家里頭只有我和老太太知道,所以希望寧小姐你可以為我保密。不知道,寧小姐可以做到嗎?”
“您放心吧,我們寧家世代都是做這行的,這點職業操守我還是有的。就連紀修齊,我都不會透露一個字的。只是我必須要提前告知您一點,上次來給您布陣的那兩個人是我的朋友,這次幫您解死咒,主要還是靠他們,所以這些消息,我瞞別人,但不會瞞他們。”
宮老爺子愣了一下,隨后還是應了一聲“嗯,只是請你務必轉告,讓他們也守口如瓶。”
“您放心吧,我只會告訴他們這些人的名字和身份,別的我一概不會多嘴的。”
其實宮老爺子也知道,這些事情已經瞞了幾十年了,如果沒有這個死咒,那他可以一輩子瞞下去。這樣,在別人的眼里,宮家在他下頭兩代單傳,沒有那些明爭暗斗,簡直就是教科書一樣的模范家庭。
但是現在,為了自己和宮家世世代代的子孫,宮老爺子卻瞞不住了。
他的手微微顫抖,顯然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顫顫巍巍地喝了一口水,對寧溪說“這個孩子,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他如果活下來,大概比少北的爸爸大將近十歲,也該是兒孫滿堂了。”
“只是,他是我的私生子。因為我前妻無法生育,所以一直將他當作自己的養子,倒也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年。可是后來我的前妻病死,我新娶之后,覺得這孩子待在家里不太合適,就想把他送回宮家老家去,可是這個孩子在路上失蹤了。”
“我不知道他是自己跑的,還是被人販子給拐賣的,那幾年,我一直派人暗中走訪,尋找他的下落。原本我以為他已經死了,可是幾年之后,忽然有偵探打電話告訴我,在某個地方發現了疑似他的下落。”
“但是在王邁杰出事之后,我再也沒有得到過他的行蹤。直到十年前,那家偵探局調取到一份死亡記錄,在這份死亡證明上,他雖然已經改名換姓,可是照片卻十分吻合,簡直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可是,那個孩子在三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蹊蹺的是,他死亡的時間,和我被下咒的時間也差不多。所以在他和王邁杰之間,我不確定究竟是誰做的。當然,興許也不是他們,也許是別的周家人,或是一個一輩子癡心于我前妻的男人。但是我這幾天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上頭說的這兩個人的可能性最大。”
宮老爺子說到這里一頓,又看向寧溪“如果是王邁杰,不知道能不能幫我帶幾句話?我聽說,這種下死咒的人都是無法轉世投生的。”
可是寧溪不確定這個人的靈是否因為死咒而受到重挫,化為維持死咒的怨氣而消散了。不過,如果真的有這個對話的機會,她一定會把宮老爺子想要說的話帶到。
她點了點頭“您說。”
他從抽屜里抽出一張紙,這是一張從本子上撕下來的紙張,上頭用鋼筆寫了幾句話,字體剛勁有力,只是筆鋒微抖,能夠看出寫這些字的人當時的心情有多么激蕩。
幾行字印入眼簾,寧溪忍不住一愣。
這上頭的第一句話是“我沒有害卿卿,她是自己服安眠藥自殺的。這件事是我有錯在先,我也愧疚了四十年。”
“你要打擊宮家,甚至簽下對賭,我阻止過你,可是你不聽。我已行將就木,沒有什么不能承認的,但是自從卿卿死后,我再也沒有對周氏動過手,只是你不相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