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硯南知道今天是葉棠和陳語茉啟程去美國的日子,他沒有去機場送她們,分別給兩人發了一條“一路平安”的微信。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五分鐘,他收到陳語茉的回信,陳語茉問他,“葉棠以前去過美國?為什么她說自己不是第一次去美國?”
莫名其妙的問題,
在大學里,陳語茉養成對疑問題追根究底的習慣,她不搞清楚,就心里不舒服。她眼里的葉棠,做事嚴謹,不是喜歡浮夸吹牛,胡說八道的人。她認為岑硯南和葉棠認識的時間更長,兩人以前又是鄰居,可能知道些什么。
岑硯南出神的看著這個問題,等他準備回復陳語茉,一看時間,飛機早就起飛了。
他打開儲存在手機里的一份文件,首先入眼的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姑娘有著健美的小麥色皮膚的,一雙深藍色的眼睛像藍寶石一樣,張揚自信的對著鏡頭大笑。
這是他從網上找到的照片,這個女人也叫葉棠,是駱幸川口中喜歡了很多年的大姐姐。她有著顯赫的家世,她父親是昔日強盛的葉氏集團的掌權者,紅葉麗景酒店正屬于她家族;她母親是混血,有著一半丹麥的貴族血統。她絕頂聰明,在a大攻讀計算機專業,還多才多藝,會彈鋼琴,會四國語言,擅長長跑。
網上每一個字的介紹,都是在灼燒岑硯南的眼睛,除了長得不一樣,他所認識的葉棠,和這位優秀的姐姐,一模一樣。
之前那些困惑,在這一刻也統統被解開,
難怪她隨便就黑了昱初百貨的監控系統;
難怪她對紅葉麗景的布置、餐飲了如指掌,連什么紅覆盆子冰淇淋都知道;
難怪她的英語無師自通,比母語還流利;
難怪她在音樂教室里隨便就能彈奏曲子;
難怪她那么執著于跑步;
仔細看,兩人眼里的光芒都是一樣的。
這世上,哪有一夜之間神奇痊愈的自閉癥?
卻有更加不可思議的靈魂附身?
岑硯南的認知和三觀都受到極大的沖擊,他當時的心情就像《回家》中的張星得知自己連個人類都不是。
他不得不接受,自己喜歡的女孩,事實上比他大10歲。
而駱幸川接近他們,轉學來八十七中也有了合理的解釋——他認出葉棠就是他的姐姐。
岑硯南的心態隨之發生天地翻轉的變化。
一直以來,他都記恨駱幸川把葉棠搶走,哪怕駱幸川在謝意卓陷害他這件事上,救了他,感激是一碼事,并不能勾銷前面的舊仇。
可如果駱幸川比他更早認識葉棠,更早喜歡上她呢?而且早了不是一月兩月、一年兩年,駱幸川自己說,他從出生起,就認識那位大姐姐了。
原來不是駱幸川挖他的墻腳,而是他挖駱幸川的墻腳。
岑硯南痛苦又無可奈何,不得不接受現實,他憑什么跟駱幸川爭葉棠?他在起跑線上就輸了。
不談友情,從道義層面,他就應該退出。不甘心,氣悶只是暫時的,長痛不如短痛。他化悲憤為力量,更加專注于事業。
幾天后,岑硯南和明雪為明林公司拍攝第n部宣傳短片,他們倆是明林公司的代言人,雷打不換的那種。拍攝現場,岑硯南見到林雍,兩人聊了一會兒天,林雍訴苦葉棠去美國后,他工作量倍增,他亞歷山大,
“也虧駱幸川舍得她去美國,如果她是我女朋友,我肯定不同意!”
岑硯南瞥了他一眼,“你找她做女朋友,是指望她幫你干活吧。”
林雍嘿嘿的笑,“沒辦法,老天爺不作美,我和她八字不合,我爸后面又幫她和駱幸川也算了八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呀。”
岑硯南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