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智博心急的問道“后來呢?爹為什么就走了?娘怎么就搬到平山島了?吳家村!吳家村出事了嗎?”
“哎”
吳母長嘆了一口氣道“你爹決定再三,把家里用你捎來的銀子買的能賣的都賣了,還有你捎來的銀子也全都用去資助鄰村貧困的孩子上學……你爹認為,這樣才能贖清一點你的罪孽。”
吳智博想不到,那些在山上逍遙快活的日子,在山下為非作歹的日子,到頭來都是他爹給他還的帳。
“后來你爹身體不好種不動地了,就把田賣了,祖宅也賣了,咳咳……得來的銀兩全都分給了鄰里鄰外的窮人們,咳咳……”
“沒過多久,你爹就得了風寒,臨終前還念叨著他對不起吳家的列祖列宗,希望能在天上看著你改邪歸正啊~我的兒~”吳母說著說著也是忍不住的流淚哽咽。
聽聞至此,吳智博癱坐在地,自己為什么還好好的活在世上?明明不是他爹的錯!明明是自己造的孽啊!為什么他爹就這么走了?
主公!主公是爹換來的!對!是爹叫她來讓我改邪歸正的!爹啊!兒這次絕不會讓您失望!兒余生一定會光宗耀祖的!讓我們吳家的男兒站在歷史的臺面上!我吳智博的大名也一定會寫進后人的史書中!
就請您好好在天上看著!
“吳主簿節哀順變。”孔言理惋惜道。
這樣的父親令人悲哀,也令人敬佩!而更多的是對吳智博往事的好奇心。
共事幾天以來,他對吳智博的獨道政見感到妙不可言!為什么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人會淪落到去隨州當山匪?為什么就在鄰城他卻沒聽過這樣的一個人?
吳智博抹掉眼淚看向窗外的白云,隨后釋懷道“這是我爹用生命給我換來的機會,我怎么有時間悲傷?”
孔言理點頭出門而去,將腰間帶著的一皮囊清茶倒在了吳現的墓前。“吳伯,小生不喝酒,只有一皮囊清茶,不知道您愛不愛喝,您在天之靈請看好了!吳主簿日后必定是一名為百姓所歌頌的好官!”
“兒啊,你能這么想,娘很高興,娘的時間不多了,讓娘再好好看看你。”吳母伸出枯槁的手向吳智博招了招。
“娘,別這么說,等吳州戰事結束了,我帶你回吳州城住城主府里!讓最好的大夫給你治病!我每月的俸祿都給你!待你好了之后,就看看兒子是怎么處理政務的。”吳智博將臉貼近吳母樂觀的說道。
多年不見,娘看起來蒼老了不少,臉上的皺紋多了不少,爹不在了,余下的時間他要讓娘過得安康!
“娘的身體自己知道,娘只希望你趕快找個媳婦,好別讓吳家斷了香火……咳咳……咳。”吳母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她正如楊靖說的,已經時日無多了。
自打吳家村被征為校場建地以來,楊靖就把他的老鄰居,吳母和吳父遷居到了人煙稀少的平山島上。
平山島是楊靖的老家,他正是受不了島上渺無人煙的日子才跑到吳州生活的,這一住啊,就是幾十年。
直到回來安于現狀。
吳父到平山島不久便得風寒去世,吳母也是大病一場,多虧楊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救了回來,不過她的身體卻每況愈下,今時今日,終是要撐不住了。
“兒啊,你走吧,我的后事你楊叔會料理,以后楊叔便是你的長輩,你要多多的孝敬他!記住你爹的教誨!多行不義必自斃!”
吳母強撐著病體抬起身子,灰白的頭發亂糟糟的垂在面前,吳智博便拿來一把木梳給吳母靜靜的梳著頭發。
記得小時候,他也是用這把木梳,梳著娘烏黑亮麗的秀發。
最是人間留不住的,是青春和生命啊。
吳智博哼起了小時候吳母教他的童謠,兩人的眼中又有水汽氤氳開來。
時光啊!時光!你若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