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發亮,趙延躺在他和柳熙的婚房里一夜未眠,這還是他睡在這,枕邊那個膽小怕事的人第一次不在的時候。
現在想來,那個唯唯諾諾的在他身邊躡手躡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的女人每次在他回來的時候都怕的要死,生怕他會吃了她一樣。
趙延想到這唇角微微上揚,不自覺的看了看枕邊的位置……而人已不在……
“啪啪啪”
輕微的敲門聲。
“誰!”趙延警覺的拔出床頭的掛劍,明明是自己的府邸,這種行為卻好像已經成為了習慣。
“少主,是我,涂揚。”
涂揚聽了柳哲明的那段話也是一夜未眠,他自幼在山林之間與花鳥蟲石為伴,根本理解不了人性的丑惡和虛偽,思來想去,他覺得自己應該還是得去救少夫人!難道有什么地位名利比一條鮮活的生命更重要的嗎?他和他爹追隨趙延,想創造的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
“你還是要去嗎?”趙延早就猜到了涂揚心里該怎么做,他沒經歷過,所以他還太幼稚,欲望能使人貪得無厭,權力能使人極度自我,人命在權力面前不過是一文不值的消耗品,就算你拼盡一切聲嘶力竭的吶喊,舍棄一切不畏生死的行動,擁有地位與權力的人都會選擇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因為……你沒有地位,沒有權力,你舍棄的一切根本動搖不了他們的根基,就連他們權力大山的一株雜草都拔不掉。
“是的,雖然韓統領和我爹能理解這是少主為了大局臥薪嘗膽,忍氣吞聲,不愿打草驚蛇,但我始終認為,連自己的結發妻子都保護不了的男人怎能為后世所稱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是可忍孰不可忍!末將就算拼上性命也會將少夫人帶回來的!”
涂揚言辭激烈,句句熱血沸騰,可趙延卻無動于衷。
“這種拙劣的激將法你也想用在我身上?我想想,韓銳和涂宣是個明白人,不會這么和你說,姜靜廷是你從旁指使的吧!你好大的膽子!”趙延厲聲道,他的氣勢陡然激增,杏眼里閃著寒光,看著門外突然出現跪著的第二個影子。
“臣知罪!請主公賜罪!”姜靜廷一臉驚恐的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的確是他在一旁從中作梗,他只想小小的幫涂揚一下,沒想到一下子就被趙延識破了,悔不該自作主張的算計趙延啊!
趙延冷哼一聲道“通知所有人!一刻鐘后來內堂議事!至于柳熙的事就不要去想了。”
趙延已經做下了不去管柳熙的決定,可涂揚牙關緊咬仍是不死心,企圖想挽回趙延的決定。
“少主!您真的要對少夫人不管不顧嗎?少夫人什么都沒做錯,就已經被決定了生死,你不覺得少夫人很可憐嗎?!”
“涂將軍,走吧,主公都已經識破了我們的拙計,你不要再激怒主公了!”姜靜廷拉著涂揚,此刻他只想帶著涂揚滾的遠遠的,要是惹怒了主公,主公怪罪下來,他們在劫難逃啊!
“我為什么要覺得她可憐?這世間亙古不變的道理就是弱肉強食,她若死了,怨不得別人,只能怪她自己太弱,弱到對自己的生死無法左右!”
趙延的語氣已經有些發怒,察覺到不妙的姜靜廷不管三七二十一趕緊拉著涂揚走了。
待他們走后,趙延一劍斬斷了床尾精心雕刻的木麒麟,隨之將劍歸鞘,起身穿衣……
“涂將軍,依我看還是算了吧,任你武藝在高強,然而雙拳難敵四手,你只身一人前去柳家營救少夫人好比羊入虎口,營救不成反倒丟了性命壞了主公的大事。”姜靜廷見刺激趙延營救柳熙的計劃已經破滅,也只能識時務的勸阻涂揚。
“這樣我還以什么理由追隨少主?”涂揚垂頭喪氣心灰意冷的問道,像是在問姜靜廷,也像是在問自己。
姜靜廷“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時候眼前的犧牲是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