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飛瞬間明白了謝承禮的意思。
她板著臉,看向了孫通,佯作出怒火的樣子“太傅說得在理,朕后宮中妃嬪數十,若要立后,朕自有考量。若是表妹想要出嫁,朕就賜婚于——”
見皇帝竟要賜婚于孫芷苒,這樣豈不是斷了她進宮的路?孫通臉色一變,當即出聲打斷了燕飛飛的話,道“陛下恕罪,是老臣唐突了。”
能得這個老匹夫退一步,可不容易。
燕飛飛根基未穩,亦不好咄咄逼人,她咳咳了兩聲,作出了一副憂國憂民的神色來,順勢就轉移了話題,甩出一疊奏折道“這是西北地方官員遞上來的折子,短短三月,已被番邦搔擾十幾次,每一次都燒殺搶掠,給西北百姓的民生,經濟,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你們說說,該如何解決?”
定國公陳進因著剛才失了面子,生怕觸怒陛下,所以想要在陛下跟前挽回一些尊嚴。所以他第一出列,道“陛下,西北干旱,糧食難種,況且人口分散,不好管理,就為著這么一些人,每年從京中戶部拔出去的軍資卻高達數十萬兩!依臣之見,不如將西北一地的百姓全部回遷,撤回軍隊,盛出來的軍資,用于西北百姓回遷所用,豈不兩全齊美?”
這話一出,燕飛飛的臉色沉了沉。
她按兵不動,看向了眾臣,淡淡開口道“諸位愛卿,是否還有其它意見?”
“臣覺得定國公所言有理,西北每年的軍資的確是戶部一筆大開支,而且還要每年征兵,勞民傷財,保下那處荒漠之地,實在不劃算。若是依照定國公之言,將百姓內遷,倒是極其妥當的法子。”又有一大臣出面附議道。
這一下,燕飛飛實在忍不住了。
她猛地站起來,將桌面上的周折抄起,忽然朝著定國公陳進和那出聲的大臣狠狠砸了過去。
“愚蠢!愚蠢至極!定國公家中可有院子?”燕飛飛暴跳如雷,冷著臉質問道。
定國公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顫聲道;“回陛下,有,有院子。”
“那你院子中栽種草木而已,并沒有建造房屋,不住人也不養牲畜,你要院子作甚?何不將你家院子舍了,讓給燕京大街中的乞丐流民?既讓他們有了安身之所,又省了你每年請園丁,買花草的銀錢!何樂而不為呢?”
剛才那定國公提出這個主意的時候,朝中好些大臣都覺得頗為有理,甚至差點就要附議了。
但是如今燕飛飛這么一說,他們念及自家的院子,若是讓給了流民乞丐,便覺得渾身不情愿起來了。
“西北雖然干旱,花費軍資不菲!但那是我大燕的疆土!國之疆土,分寸不讓!西北將士抵死抗擊蠻夷游牧,保住西北,西北百姓雖然條件貧瘠,堅守家園,而你呢,你們這些安享富貴安然的大臣,竟然敢說出這種沒腦子的話來!真是愧對你身上這官服,愧對你每個月領取的俸祿!若棄了西北,丟了院子,離國破家亡就不遠了!”燕飛飛氣得貼色鐵青,指著定國公大罵道。
這位皇帝陛下雖然在位十六年了,從嬰兒就被孫太后抱上了龍椅。
但是朝中大臣誰人不知,真正處理政事的,卻是孫宰輔。
皇帝,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才驚覺。
皇帝長大了。
皇帝今日一再違背自己的意思,孫通臉色已是鐵青。但是朝堂之上,他也不敢發難,只好附和道“陛下言之有理。”
“你們歸家,每個人想一個治理西北的方案,蓋上印章,簽上名字,明早呈上來,朕要當眾宣讀。擇優而取。”燕飛飛冷著臉下了命令,這才道,“退朝!”
眾臣退去,自然會四下議論,若說西北民生,后宮妃嬪都是不懂的。
但要說立后一事,她們卻是明鏡似的。
陛下勢必要立后了,而且陛下并不想迎娶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