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也略通一點醫(yī)理,明白這眼部經(jīng)絡(luò)受損,治療起來要費些功夫,日后,萬一衛(wèi)大夫離開,她這眼疾怕是就斷了治療。安柏能得您的青眼,就是只學(xué)了些皮毛,到時候也可以替他姐姐繼續(xù)治療。”
衛(wèi)望楚點點頭。
“安柏自幼在私塾讀書,但科考一途并不容易,猶如萬人過獨木橋,能擠上去的少之又少。安柏是您的徒弟,若能學(xué)您的醫(yī)術(shù),是他之福?!?
衛(wèi)望楚又點點頭。
“老身替安柏姐弟謝過衛(wèi)大夫?!?
衛(wèi)望楚微微頷首,眼瞼垂下,遮住眼里的哭笑不得。
終于送走了老太太,春曉院熱鬧了一上午,終于安靜下來。
芽芽端著一碗蜜餞,一面吃著,一面看著安柏在院子里扎馬步。
小少年很是吃苦,臉頰已是雙側(cè)飄紅,額頭見汗,仍然堅持忍著。
衛(wèi)望楚細長的眸子閃著幽怨的光,看著她。
“為何不讓老太太知道我們的事?”
少女白了他一眼,“我們什么事?”
男人瞥了瞥她的手腕,那白玉鑲銀的鐲子藏在袖口若隱若現(xiàn)。
“親事?!?
少女臉上微微飄紅,心里卻悄悄打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娘又沒說。”
衛(wèi)望楚以手撐臉,斜睨著她。
“你想讓你外祖母繼續(xù)給你和伯爵府繼續(xù)牽線?”
芽芽不置可否,幽幽的嘆了口氣。
安柏和衛(wèi)望楚一綁定,也不知道外祖母還有沒有勇氣繼續(xù)給她牽線。
還得讓董嬤嬤使使勁兒。
“你今日讓肖老夫人誤會我與安柏,安的什么心?”
少女嗔了他一眼,“哪有誤會?你既然是安柏的師傅自然該對安柏上上心,我只是安柏的姐姐,你愛屋及烏治治眼疾罷了?!?
“你外祖母怕不會這么單純的思考問題?!?
能把小倌都送到他院子里去,還能有什么正直的想法?
芽芽捂嘴而笑。
“伺候你那小倌模樣該是不錯吧?”
畢竟,把她那自詡正人君子的大舅舅都掰彎了呢。
衛(wèi)望楚靜靜的看著她。
少女嬌嗔的咳了咳,清了清嗓,“你這么大年紀了,一直沒成親,難免別人會有所猜測?!?
“你也這樣猜測?”
少女沒做答,扔了一顆蜜餞進了嘴巴,極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你要真是就好了?!?
她心甘情愿做他明面上的夫人,心甘情愿做他的擋箭牌。
衛(wèi)望楚抬手,對著她的腦門來了一彈。
少女躲閃不及,被彈個正著,卻也不惱,只斜了他一眼,便繼續(xù)吃她的蜜餞。
心卻開始蹦蹦蹦跳著漸漸下沉。
如果,他知道一切了,會怎樣?
還會這樣幫她嗎?
等肖家的事過一段落,理清日后的障礙了,也許便是時候攤牌了。
男人看著她的飄忽的眼神,輕聲道:“以前遇到一個姑娘,我覺得她生的很不錯,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
芽芽一口咬住了唇下的一塊嫩肉,似乎有血腥味慢慢溢滿整個口腔。
他在說他喜歡過一個姑娘。
他說她很好看。
果然也是個看臉的。
少女微微轉(zhuǎn)頭,看著他。
衛(wèi)望楚似乎陷入某種回憶,嘴角帶著微微笑意,眼神柔和散漫,似乎在看她,又似乎透過她看到了別人。
忍不住的,心里一揪。
“我在一邊默默看著她,快六年的時間,她看不見我。后來我常去她身邊晃蕩,她也一直對我視而不見,甚至完全不認識我是誰?!?
一個暗戀的故事?單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