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孫小荷的事就算她不知道,她和你關系也不怎么好吧?”
蔣青婉斜睨著她,“這么重要的事,你交給她,我可不放心呀。”
說著又看向窗外錦衣金釵的周鳳翎,朝陽的照射下,她額角微微有些薄汗,雙頰飛紅,平添了一股嬌艷。
“說起來,我們鳳翎跟著我學了一個月有嗎?”
她轉過頭來,掛起一絲贊許的笑意,“真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當年,妹妹你憑借那些詩詞歌賦、舞藝琴技名動州府,如今,你女兒鳳翎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才學了一個月而已,竟然不比你以前差了。”
祝青蓮微笑不語。
“我日日用牛奶給鳳翎泡澡,你看看,咱們鳳翎如今是不是白皙了許多?白里透紅,又白又美。”
蔣青婉轉頭又看向窗外,“如今的鳳翎就像這半開的花骨朵,是當一朵路邊無人問津的小野花,還是高門大戶里精心呵護的牡丹花,要看你的選擇了。”
祝青蓮低頭,“畢竟鳳翎是谷老板的女兒,我若是就這樣把她送入尤愷這狼口,有一日谷老板知道了,必定不會放過我。”
蔣青婉一時語塞。
祝青蓮這說的可不是谷老板不放過她祝青蓮,而是不放過她蔣青婉。
谷阿讓在州府混跡了十多年,早已不是之前被柳七娘死死拿捏的上門女婿了。
“前幾日,谷老板還讓人聯系了我……”
祝青蓮常常的嘆了一口氣,“他如今漸漸掌控了柳家的權勢,他,他竟然還想接我回去。”
“哦?倒是看不出谷老板還是這么長情的人?”
蔣青婉暗暗攥緊了手里的帕子,“不知道妹妹是如何打算的?”
祝青蓮微微一笑,“也還沒想好,谷老板對我的一番深情,著實叫我感動,只是……哎,是妹妹過了十幾年的農家日子,早已習慣了貧窮卻傻樂的日子,早已經沒有了再入豪門和主母、姨娘們一爭高下的野心了。”
蔣青婉揚眉。
“那鳳翎呢?她的野心可不小呢。”
祝青蓮搖頭,“她空又野心,卻無城府,她這樣的心機若是入了尤家,分分鐘就被人搞死的命,甚至都用不到趙林琺出手。”
她抬頭定定的看著蔣青婉,“那樣,于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
說著,她從袖袋里掏出一張人物小像。
“這是我家大女兒周阿嬌,你看看,她的容貌比起鳳翎要更勝幾分的。”
蔣青婉依舊一臉的鄙夷,“一個農家女。”
“你我出身青樓,見慣了男女爭寵的手段,可說句實話,這么些年我與她斗,就沒贏過幾次。”
祝青蓮一臉苦笑,“這丫頭從懂事開始便一心將替她娘收拾我,對我毫不客氣,可她做的都是按照規矩來的,我一點錯都挑不出。”
“她替她娘收拾你?她知道你殺了她娘?”
“那不會。”
祝青蓮笑了,“嫡子嫡女對姨娘有天生的敵意。”
“那既然如此,我們怎么能讓她甘心替我們辦事?”
蔣青婉顯然已經被說動了。
“這也簡單。”
祝青蓮指了指那邊裝孫小荷手骨的錦盒,“要借這個一用了。”
嗯?
傍晚的侍候,祝青蓮終于帶著周鳳翎回了春山村。
“哎喲,臟死了,我這裙子可是蘇紗,貴著呢,你看,一回村就弄臟了!”
周鳳翎對村里的一切都嫌棄不已,不是嫌這里臟,就是嫌那里丑。
祝青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里的冷意頓時讓她打了個冷戰。
“娘,我……”
“到家了,下車吧。”
祝青蓮柔聲道,轉手塞了一小塊碎銀子在車夫手里,“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