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杏是被疼醒的。
昨夜的種種浮現心頭,恍若夢境一般,可她肚子那里傳來的劇痛告訴她不是夢境。
那是真的。
周阿嬌變成了妖,或者說被妖附身了,還是自小就附在身上的,如今那妖怪覺醒了,就連大牢都困不住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真他么的夢幻。
她顫抖著微微睜開眼睛,一陣刺眼的光芒過后,便看到了一臉緊張的芽芽,眼眶微紅,鼻頭微腫,顯然是哭過。
這畫面有些似曾相識。
“哭什么,我又沒死。”
周杏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芽芽毫不客氣的白了回去,“你沒死,才能哭給你看,死了給誰看?”
倆丫頭相視而笑。
周杏笑道“后來是怎么回事?我也記不清了,我是昏迷了嗎?”
“應該是薩滿大人來了,就把她打跑了。”
芽芽呲牙一笑,“我好像也昏迷了,后頭的事也不知道,再醒來的時候,衛望楚和薩滿大人就來了。”
“打跑了?沒打死嗎?不是,我是說,阿嬌體內的那個怪物沒被薩滿弄出來嗎?”
周杏一著急,撤到傷口,頓時疼的呲牙咧嘴。
“很疼了?要不要吃個止疼藥?”
芽芽掏出一個小細瓷瓶晃了晃,“這是衛望楚連夜做的藥丸子,應該挺止疼的,你要不要試一個?”
“行,給我一個。”
芽芽倒了水來,又扶著她吃了。
周杏依舊呲牙咧嘴,“怎么不管用?疼死我了。”
芽芽笑,“哪有接著就管用的,才到你肚子里去呢,又不是仙丹。”
周杏就笑,“好歹衛大夫是名醫,就不能發明點立刻就能止痛的藥嗎?”
“華佗給曹操刮骨都沒有麻沸散呢,你這麻沸散藥效才過去就受不了了?”
“我又不是曹操,我就是個小女子。”
兩個少女嘻嘻哈哈的插科打諢,誰都沒去提昨夜的種種,尤其周阿嬌說的芽芽是個熊妖之說。
用過午飯,周杏的藥效上來,她困的不成樣子了,芽芽便告辭回家了。
一出門,衛望楚已經等在門口了。
“上車。”
芽芽無精打采的點點頭,一掀開簾子,卻發現薩滿大人在。
衛望楚笑道,“薩滿大人來給你解惑的。”
芽芽怯怯的問了第一個問題,熊妖。
薩滿大人淡淡的笑著,道“那孽畜的本命是一只黑蓮花,最擅長的便是吞噬人心,怎么吞噬呢?”
說著,他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衛望楚,臉色有些慘淡。
芽芽一眨不眨眼的看著他重新開始講故事,從第一句開始,“那孽畜……”
講了沒兩句,又卡殼子了,少女似笑非笑的看向衛望楚。
薩滿撲通一聲跪下了,“老奴惶恐,實在不敢在神女面前胡說八道,求,求,君上原諒。”
縱然兩位的神通收的干凈,可到底是天上的尊神,一個是紫微宮至高無上的君主,一個是生來即仙的神女,他一個修行者,不過是天族的仆人,如何敢在他們面前造次?
衛望楚擺擺手,薩滿大人如釋重負,跌跌撞撞的滾了下去。
“說吧。”
“好。”
“我真的是熊妖?”
“不能這么說,你母親是妖族,本命是熊沒錯,你父親確實天上的龍族,確切的說,你的真身應該熊身龍心,這也是為何妖王要搶奪你的原因。”
芽芽看著他,“那你呢?”
“我?我是紫微北極太皇大帝,掌管天下經緯,率普天星斗,節制鬼神與雷霆。”
芽芽想起夢里似乎經常出現的紫微宮,想著那個落寞的女子和決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