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信芳一時語塞。這人怕是把這孩子當成自己帶出來的了。
她正要開口解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急急奔來,一把抱住還愣著的小男孩涕泗橫流,“誒呦我的少爺啊,您可把小的給嚇死了喂,這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小的可怎么跟老爺交代啊……”
小男孩這才有了劫后余生的實感,趴在那個小廝懷里哇哇大哭起來。這一大一小對著哭起來,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男子見了有些煩躁,開口道“行了行了,這么多人都看不住一個小孩,孩子沒事我先告辭了。”說罷甩手就要離開。
“哎哎哎這位公子,還不知道您家住何處,請務必告知,府上一定送上謝禮。”小廝急急地叫住意欲離去的男子,回頭又對羅信芳說道“還有……這位小姐,府上同樣也會登門拜謝。”
羅信芳擺擺手,“不必了,其實我也沒做什么。”
那男子見了這情景,知道自己方才誤會了,面上不由得有幾分尷尬,言語間卻不顯,“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把你們少爺看好了。”
語罷便匆匆離去,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趕他似的。
羅信芳見了卻是有些無語,其實她并沒有放在心上,如此一來好像自己把人趕走了似的。
銀鈿這時也趕了過來,語氣緊張的問道“小姐,您有沒有傷到哪?您剛才可把奴婢嚇死了!”想起剛才的場景銀鈿現在還在后怕。
羅信芳看銀鈿是真的被嚇到了,安慰她道“無礙,我好著呢。回府吧。”
銀鈿聽了忙上前攙著她往羅家的馬車走去,生怕她改了主意要多逛一會似的。
兩人正欲離去之時,那小廝卻走上前來攔了銀鈿。
銀鈿狐疑地看向攔她的小廝,只見那小廝滿臉堆笑,語氣真誠地道“姑娘,無意冒犯,只是小的方才沒問出那位公子的家門,若是連這位小姐府上也沒問出來的話,那小的回去沒法向老爺交代。”
銀鈿聞言看向羅信芳,請示她的意思。
羅信芳見這小廝是真的為難,就讓銀鈿報了家門,兩人坐上自家馬車回到了羅府。
羅信芳回到了自己的汀蘭院,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她差了銀鈿叫了兩個粗使婆子去搬了馬車上的東西,銀屏則伺候更衣。
銀屏見羅信芳眉間有倦色,伶俐地上前斟了茶水,語帶關切的問道“小姐今天出去置辦東西可是累著了?”
羅信芳也不想瞞她,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對她說了。
銀屏聽著嚇得臉都白了,抱怨道“銀鈿也真是的,怎么不攔著您點,要是磕著碰著了可怎么好。等她進來奴婢一定要好好說說她。”
羅信芳笑了笑,“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了?今天我出門,家里出沒什么事吧?”
銀屏低頭,對羅信芳悄聲耳語“今天夫人請了曾夫人過府。”
羅信芳挑眉,“曾夫人?參知政事曾大人家?”
銀屏點點頭,又道“說是二少爺的親事要定下來了。就在大選之后。”
羅信芳啜了一口茶,不緊不慢的說“夫人可真有意思,之前還覺得那些個世家小姐都配不上我那二弟,挑著撿著的選,居然這么快就改了主意。”
銀屏笑笑,沒有說話。這時銀鈿也進來了,對羅信芳說道“小姐,夫人身邊的春桃來了,說是讓您去一趟。”
羅信芳放下茶盞,“知道了,銀鈿跟著我去一趟。”語罷又吩咐銀屏,“外邊的那個給我看住了。”
銀屏恭敬地點頭應是,側身飛快地剜了銀鈿一眼。
銀鈿想到了今天東街上的事,心虛的低頭跟了出去。
來到了正院,羅夫人正坐在主位上端著茶等她。
羅夫人明眸皓齒,面若桃花,眉間少了幾分持重,看起來不像主母,更像貴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