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的一方,只要處于棋子地位一天,她就必須有隨時遭丟棄、背叛的覺悟,除非想法子翻身,而要翻身,又只有一個“難”字形容得。
“再看下去,這把琴要被你瞪穿個洞了。”
羅蘭揶揄。冰宿翻了個白眼,知道自己的心思又被看穿了,有時她真的很佩服眼前的男子那份犀利無比的洞察力,反之她卻從來看不透羅蘭這個人,讓她懊惱得要命,有不能發作。
冰宿將琴還給對方,贊道“城主唱得很好,琴聲也很動聽,雖然我對藝術是個門外漢,說不出好在哪里,但我剛剛確實聽得入神了。下次城主再心血來潮的話,務必叫我欣賞。”羅蘭挑眉,眼底浮起一抹笑意“想不到蘭小姐對音樂有興趣,那我改天請一位宮廷樂師教你彈琴。”這女孩一定沒發覺,她在他面前耍花槍時,總是不自覺地稱“城主”,而不是“你”。
“不必了!”想起禮儀課的慘劇,冰宿斷然拒絕,神情驚慌失措。
“呵呵,我是開玩笑的。”羅蘭笑得很可惡,至少在冰宿看來很可惡沒錯,“說實話,蘭小姐實在不擅長恭維人,你和我一樣不是附庸風雅之人,何必勉強自己又浪費時間?”
羅蘭淡笑道“我彈琴,是為整理思緒,正如你的做題、復習。”
“那么唱歌呢?”
冰宿凝視他的雙眼,冰藍的眸宛如最純凈的藍寶石,中央的烏黑瞳仁仿佛蘊有無限博大的宇宙,深遠不可琢磨,也看不出絲毫情感的體現。
年輕的城主唇角微揚,用流暢優雅的動作將英文速記放在少女茶色的秀發上面,簡潔地道
“不告訴你!”
冰宿目瞪口呆地目送他從容離去。
羅蘭神清氣爽地回到書房,心情愉快。他發現,捉弄冰宿和調侃法利恩效果一樣好,郁積的壓力在看到那個少女挫敗的表情時奇跡似地一掃而空。
幸好另外三只出氣桶就要回來了,不然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他們走哩!
隨手將小提琴掛在右首的墻壁上,羅蘭繞過桃花心木制的辦公桌,在椅上坐下,從墨水瓶里取出一只羽毛筆,攤開白紙開始寫信,現在他的心,清澈而冰冷,仿佛冬日紛揚的白雪無一絲私情雜念,如此,才能做出最妥當細密的考量。
自今年開春,魔導國的政局邁入一個高敏感的階段,諸城之間或內部的明爭暗斗都演化得更為激烈,其間更出現了許多預料之外的變數,使時局變得看似混亂、復雜,但東城城主仔細分析了各路情報回饋后,認為這些變數比如血魔的出現、哈梅爾商會被踢館之類,從量和質上尚不足以影響全局的發展,只是使局部的勢力比變得比較微妙罷了。他相信西城城主也不會狂妄到以為憑世界頭號罪犯一人就能把五大城全踩平了,不然貝姆特也不會在灰水河見好就收,以免招來全世界的反對聲浪,不過貝姆特能招攪到血魔還是讓羅蘭頗為意外。
無所謂,在有朝一日成為威脅前,大不了我親自出馬拔掉他。
羅蘭輕輕撫摸額心的藍寶石,眼中浮現冷殘的光芒,但想了想,他立刻放棄涌上心頭的殺念,提筆另取了一張信紙,收信人署名是浮島的水族三長老,接著又寫了封信給天之部落的羽族族長。
這樣就能從海陸空三面鎖定血魔了。羅蘭滿意點頭,他不認為這是小題大做的安排,小覷黑榜頭號罪犯才是最愚不可及的行為。
一連寫完數封親筆函,他再次攤開那本《雷泊涅詩集》,將所有的報告從頭到尾又瀏覽了一遍,沉吟片刻,拿過一張白紙,沾濕羽毛筆,這回不是給某人寫信了,而是把行動指令回給等在全國各地的東城間諜們。
一等墨跡干,他立即用裁信刀將紙裁成十幾張小紙條,因為羅蘭把指令全寫在一張紙上,這么做正好符合情報信的規格,另一個原因是節約用紙。即使如今已貴為伊維爾倫城主,魔導國最有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