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耳墜下了定論,結果——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啰唆!是老妖婆硬逼我戴的啦!”諾因仿佛挨了一針般跳起來,他也是很為這對耳墜恥辱的,吉西安這家伙竟敢捅他的痛處!
“元帥?為什么?”吉西安一愣。
“她說是祖先傳下來的規矩,象征真王的榮耀之類——全是狗屁!”
“狗屁你還戴?”
“……沒辦法我那時才八歲,拳小體弱,反抗不了妖女的暴行,被強行穿了耳洞。既然耳洞已經穿了,耳環不戴也補不還我失去的血肉,就讓它去了。”
“真可憐。”
“你的表情好像不帶有同情含意。”
諾因瞇眼打量部下肅容不成干脆竊笑開來的臉孔,注意到他掌中奮力掙扎的寵物,奇道“雷奇怎么在你這兒?”明明前一刻還在他旁邊打盹。
“這要問你才對,我發現它時,它正在廚房偷食。”吉西安一臉“你該反醒”的表情。可惜他的主子天生缺乏自我批評的美德,而且厚顏無恥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說到廚房,我也餓了。吉西安!去幫我拿便當來!要熱的!別忘了端杯冰咖啡!”
術士長把小狼龍丟到他臉上,作為回答。
三刻鐘后,大戰完三百回合的兩人一齊趴在地上喘氣,因為一向扮演和事佬的軍務長去下界執行軍務未歸,這一架耗盡了他們的體力,如果這時候謝爾達正好派殺手來,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卡薩蘭城主和宮廷術士長一并送上西天,可惜,他沒有千里眼,不知道。
“你這個混蛋……竟敢在我吃飯的工具上……哈、哈,留下傷痕!”
“呼…呼,要不是我沒吃飯,一定多添只黑眼圈給你!”
諾因坐起,大口喘息。慢他一步,吉西安也爬起來,背靠樹干。陽光透過茂密的樹冠,灑在兩個青年身上,仿佛為他們披上一件金色的外衣。抬起頭,讓盈盈光波沁入藍紫色的眸,諾因輕輕笑起來“記得在王立學院時,我和你、雷瑟克也常常這樣胡打一氣。”吉西安呻吟道“是啊,而且總是我輸。”
“你還敢說!是誰魔法課盡用風刃打得我和雷瑟克滿操場跑的?”
“誰叫你們倆是魔法白癡。”
“你說什么?”諾因的目光射出殺氣。
“怎樣?”吉西安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哈哈哈!”半晌,兩人同時指著對方掛彩的臉大笑起來,直笑到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不知過了多久,笑聲漸漸低微,終不可聞。年輕的城主仰躺在茵綠的草坪上,凝視鑲著無數光之碎片的深綠色樹冠,幽幽地道
“但是,已經回不去那個時候了。”
無論是和吉西安、雷瑟克在王立學院度過的輕狂歲月,還是和母親、妹妹在民間飄泊的辛苦童年,對現在的他來說,都成了沉淀在記憶谷底的瑰麗碎片,就像眼前這些支離破碎的光一樣,連偶而回憶,也覺奢侈。
諾因無意識地舉起手,攤在面前。那雙手白白凈凈,修長纖細宛如女子白嫩的柔夷,他卻覺得刺目的紅,那雪白的掌心凝聚的,是和那日一模一樣,鮮艷奪目的紅,連那濃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也似乎再度沖擊著他的嗅覺。
“殿下。”吉西安擔憂的臉龐撕開血幕,“你怎么了?”
不,我不后悔,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召喚史列蘭,殺光那票畜牲,我從來沒為殺了人痛苦自責過。
……對,就是這個,我從來不為殺人而內疚,所以我和莉莉安娜不同,也和雷瑟克、吉西安不一樣。原來如此,我……在迷惑嗎?
“殿下。”吉西安搖手為主子召魂。
“沒事。”諾因坐起來,溫柔的笑容如一層輕紗,在他臉上蕩漾開來,“只是覺得,陽光穿過手指的時候很好看,不小心出神了。”吉西安松了口氣“那就好,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