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這回事。”帕西斯竭力擠出聲音,干涸已久的眼再次有了濕意,心臟絞痛,充溢著后悔之情。早知如此,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他決不會讓他到這種地方來!
除了母親,這個世界,竟然還有這么純凈的生命。
為什么他不晚一點出現(xiàn)?少年暗暗握緊拳頭,牙關(guān)死咬如果他晚一點,等我有力量保護(hù)自己,也有力量保護(hù)他時再出現(xiàn),該有多好!
偏偏……是現(xiàn)在。
聽出他語氣有異,肖恩收起自嘲,朝他綻開和往常神似的燦爛笑容“辛苦了,帕爾。”帕西斯顫抖的唇勉強(qiáng)勾起一個弧度“吃飯吧。”
“好~~”這次肖恩是真的笑得開懷,突然敲敲腦袋,“糟糕!忘了通知莉她們一聲――帕爾,噗噗借我好不好?”
燈心魚飄浮在主人身側(cè),圓滾滾的小身體像燈泡一樣發(fā)光,尾巴底部尤其明亮。
“好啊,它也喜歡夜間散步。”帕西斯立刻明白他要用寵物干什么,大方地答應(yīng)。
吃完飯,肖恩拿起僅剩的一條毛毯,對呵欠連連的銀發(fā)少年道“我們一起睡吧。”
“咦!”帕西斯就維持嘴巴張到一半的姿勢愣住。肖恩一派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夏天的晚上很涼,我沒關(guān)系,你不行。一條毯子可能還不夠,兩個人睡會比較暖和。”為了防止病情反復(fù),他必須留在這里。
“我要回去了,你也趕緊回旅館。”帕西斯一口拒絕。為難民治病還有解釋的余地,倘若跟別的男人睡一晚上……他就死定了。雖然他知道對方?jīng)]有那種意思。
“帕爾,我說過了,我要帶你走。”肖恩神色一凝,以沉冷的眼光掃視難民,“他們是奴隸吧?這里的統(tǒng)治者暗中進(jìn)行這類交易,再上貢圣域和諸國。”帕西斯吃驚地瞪著他“你知道!?”
“我就是東方學(xué)舍的學(xué)員。”肖恩給予直截了當(dāng)?shù)拇鸢浮1M管潔西卡努力不讓他接觸這些事,但是,和那幫討厭的老頭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他哪會一點也感覺不到?何況他從不蒙上眼睛,塞上耳朵。
澄碧的眸子瞪得更大。
白色的毛毯如鳥翼般展開,包住他嬌小的身子。肖恩一把抱起他,走向一座守衛(wèi)特地搭起的棚架,柔聲道“睡吧,帕爾,我是救不了所有人,也殺不光那些該死的混蛋,但我至少有力量帶你走。”帕西斯怔怔靠著他,大腦因為沖擊過大還停留于空白狀態(tài)。
漸漸的,濃重的疲倦涌上,不等消化完這個驚人的消息,他就抵抗不住睡意,墜入深沉的夢鄉(xiāng)。
懷里的身體不可思議的輕,簡直不似人類的體重,就像一片蒙塵的白羽。
月下的睡靨恬靜、安詳,是真正屬于孩子的天真無憂,眉間的褶皺都被撫平,然而肖恩清楚地記得那雙合起的碧眸藏著多少不堪的過去,又是如何的陰郁滄桑。
繼菲莉西亞之后,他第一次對人產(chǎn)生如此大的保護(hù)欲。
想讓他像真正的孩子一樣歡笑,在風(fēng)信子的海洋里和朋友一起嬉戲玩耍,而不是在這個污穢的城市一寸寸腐爛。
情不自禁地收攏雙臂,仿佛呼應(yīng)一般,習(xí)慣汲取體溫的手臂也環(huán)住他的頸項,肖恩愣了愣,浮起溫暖的笑意。
很快,帕爾也會叫我“肖恩師父”了吧。
飛到旅館的噗噗沒找到人,因為此刻菲莉西亞等人正坐在一幢沒有標(biāo)志的建筑物內(nèi),徹夜商討作戰(zhàn)計劃。
魯西克的爺爺懷默德曾是赫赫有名的情報組織[灰羽公社]的一員,還是高級主管。他死后,魯西克就繼承了他所有的人脈。懷默德在臨死的前一夜留下信物和遺書,希望這些能幫助孫子擺脫過去的陰影,度過自由的人生。
而現(xiàn)在,魯西克不但用這項法寶甩開了故國的追捕,還準(zhǔn)備用它顛覆一個城市。
沒辦法,既然已經(jīng)牽扯進(jìn)來,就只有利索地解決掉。
說是商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