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束束花里隱藏的含義,歐威爾心弦一顫,抖著手發怔。已故的禁術系教授最喜歡桔梗花,也對園藝有涉獵,拜她所賜,他多少懂點花語。稚菊代表了美好的祝愿,陪襯的滿天星則訴說了學生們不愿觸及他心傷,又默默鼓勵的細膩心思。
將這些花扎成一束,附魔系教授嘆了口長氣,與僚友并肩走向大街的盡頭。
人再怎么痛苦,也還是要活下去。
楊陽心不在焉地聽著兩個朋友笑鬧,憤憤地想那笨沙豬怎么還不來!
原以為丈夫第二天就會低聲下氣地來賠罪,結果半個月了還沒影,她不禁怨怪自己心志不堅,明明沒做錯,卻狠不下心,依舊惦記那個既暴躁又不體貼的男人。
人群中,冷不防一只手橫插過來握緊了她,如同鐵鉗一般,將炙燙的溫度烙進她心底。
“咦!”楊陽踉蹌了一步,轉過頭,一個肩披深紫色披風,足蹬繡金黑馬靴的男子站在她身后,頭戴附有羽飾的黑色寬邊帽,遮住大半邊臉,但她就是莫名地知道是他,臉頰發熱,心跳不受控制“諾因!”
“總算找到你了。”漂亮的紅唇擠出切齒聲,帽檐抬起,露出清秀如少女的臉龐和晶燦野烈的紫眸,烏發扎成馬尾的魔族王儲低聲咒罵,“那些該死的法師!遲早劈了他們!”
“怎么了?”楊陽高興地迎上前,一個笑容就消去了男人泰半的怒氣“他們偷偷對我動手腳,不讓我進這個鬼地方,我好不容易才混進來。”
“這個…應該是大地的記憶吧,我聽席恩說過,這片土地會拒絕不歡迎的人。如果是魔法的話,你喬裝或易容也是沒用的。”
“什么怪學院!”
楊陽好聲好氣地道“總之你別隨便找人撒氣了,應該沒動粗過吧?”諾因甕聲甕氣地別開眼“沒有,我就是怕你發火才忍著這口氣。”楊陽展顏。
昭霆和軒風竊笑了一會兒,揮手道“那我們先走啦,不打擾你們。“楊陽虛踢一腳,諾因心道難得她們如此識相。
于是夫妻倆手牽手閑逛,隔閡在無聲的默契中消散。擁擠的人潮、形形色色的商鋪招牌、音樂噴泉、演奏各種樂器的流浪藝人、花枝招展的雜耍和歌劇舞蹈、令人眼花繚亂的魔寵和異形……猶如一張繁華綺麗的畫卷,延伸到變幻莫測的幽藍之中。
“這里的地面真的怪怪的,走路好飄。”諾因抱怨。楊陽難受地垂下眼,沒有告訴他周圍是一片幻術的汪洋。
在負位面,她掙開這個人的手,害他被劇毒的水晶湖吞沒,沉入烈火灼燒的紅霧之淵和幽暗無底的深淵之井,幾乎萬劫不復。是后來席恩和基連達成協議,才把他的魔核找回來,重塑身體。因為矮人鍛錘者參與了過程,新的視網膜具備了看透幻象的能力,所以諾因看不見眼前的虛幻大海。
“干嘛,又想那個老僵尸了?”敏銳地看出妻子的異樣,諾因打翻醋缸。楊陽氣急敗壞地大吼“誰想他了!”
“沒有最好。”轉怒為喜地捏緊她的小手,諾因適時展現出男人的大方,“想吃什么?我買單。”
“我不餓。”楊陽的表現就不怎么可愛了,身為女人的細心卻是滿分,“你吃過沒?”
“唔…因摸摸肚子,這個動作由他來做還是很優雅。楊陽立刻買了兩個蕎麥烤餅給他,瞥見一個販賣魔寵的攤鋪,雙目一亮“諾因,看那個小魔鼠!”
“買這種東西做什么。”對于會霸占妻子注意力的一切事物,諾因都是深惡痛絕的。
“增加家庭氣氛啊。”一句話說得他眉飛色舞,楊陽笑道,“那只黃的很像皮卡丘,正好給史列蘭,他的布娃娃壞了。”諾因二話不說掏腰包。
與此同時,正樂不思蜀大塊朵頤的昭霆聽見背后響起一個冰冷的男聲“玩得很樂嘛。”
“耶……”一口魚丸哽在喉間,轉過身的棕發女郎險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