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些什么?
汎秀心思一轉,驟然領會。
“小平太可以放心,他日我出頭之后,你們兄弟都是光明正大的武士,絕不會被當做不見天日的忍者來使用。”
“謝殿下!”小平太伏身施禮。
“今天恰好買回一柄脅差,雖不是什么名品,卻也頗為實用,就送給小藤太使用吧!”偶然從玉越屋帶回來的東西,也突然有了使用的價值。
“多謝……”小平太仿佛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只會說謝這個字。
小藤太雖然起初有些不以為然,此時卻也不禁動容,也跟著拜了一拜。
接下來,該進入正題了。
“那么,根阿彌一齋此人,現在何處呢?”汎秀狀似無意地問起。
小藤太面露難色。
“根阿彌先生……似乎在兩三年就失去了蹤跡,尾張之內,無人能找到他啊。”
“會不會是去了別國?”
小藤太搖了搖頭。
“若是去了別國,當不至于毫無音訊。”
汎秀沉默了一會兒,繼而撫掌笑“反正我又不用去偽造什么信件,也用不著刻意去找他啊。”
“真的嗎?”小藤太抬頭看著汎秀,將信將疑,側面卻伸過一只手,將他的按倒在地。
“小藤太自幼不曾學習武士禮儀,請殿下見諒!”
汎秀面色如常,點了點頭,忽而又起身。
服部兄弟也一起站了起來。
“說起來,還有事情要去清州辦呢。你們就暫且留在城里吧,小平太尚未痊愈,先去休息。小藤太,幫我備馬!”
說完起身,回到房里,匆匆情理一番,換了身衣服,而后出門。
小藤太已經牽著馬等在門口。
“小藤太啊……”
汎秀接過馬鞭,凝視著小藤太。
“方才你的兄長說話的時候,你好像是不以為然呢。莫非你想作為忍者出仕,而不愿作武士嗎?”
“殿下!”小藤太低著頭躬身,“小人從小就只學過忍術,只擅長藏匿、追蹤這類的本事,若是作為武士上陣,只會成為兄長的累贅啊!”
原來他是這么想的。
“六角的山中,松平的服部,這都是以忍者身份成為武士的啊,難道你就不能是下一個嗎?”
說完,拍拍他的肩膀,不理會對方詫異的目光,翻身上馬。
要尋找此人的蹤跡,最有效率的方法,唯有求助織田信長。
這幾日來,屢次拜訪清州,傳遞消息,似乎完忘卻了曾經的敵意。
或許只能解釋為,在更大的“敵人”面前,原先的“敵人”也會成為朋友吧。
…………
“根阿彌一齋?”
信長面上陰晴不定。
“這個人……原本是游歷京都的學者,年老之后,在尾張隱居過一段時間,后來患了中風,又有一只眼睛失明,以至于流落市井,狀如行丐,被我撿了回來,安排在谷倉,擔任記錄的工作……”信長展現出少有的耐心,居然連說了十幾句話而沒有罵人。
“莫非,是清州城的一山?”汎秀愕然,以前也見過那人幾面,聽說這個自稱“一山”,吃齋念佛的老人雖然離不開拐杖,但卻記憶超群,谷倉的賬目向來都是過目不忘,卻不料還有這么大的來頭。
信長起身,對著門外吼了一句。
“我要核對谷倉的賬目,去吧一山給我抬進來!”
于是一陣喧鬧。
未幾,老人被兩個親侍夾在中間抬了進來,放在地板上。
信長冷冷地盯著這個老人。
“根阿彌!別的舊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故意隱瞞緊要的事情,是有可能惹怒我的!”
老人拄著拐杖,艱難地支起身子,算是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