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根阿彌一齋的說法,當時柴田勝家與平手久秀頗為往來,久秀還在勝家的壽宴上送過一只獵鷹,而勝家回贈過刀劍,所以信中,不時會提及“鷹狩”與“刀劍”這兩件事情,而且還用到“若為令尊所知,恐怕不妥”之類的事情。
而為一時信行方工作的根阿彌,則被拘禁在城里,直到數月后林美作意欲滅口,卻被根阿彌察覺,從城上跳入河中,憑著潛水躲過了搜查,但也落下一身病根。
根阿彌又說到,只憑一封書信,林通具也沒有做任何的希望,只是偶爾的念頭,希望讓對方父子不合,略微困擾而已,卻不料這封書信,成為內憂外患的平手政秀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
信長又連問了幾個問題,才叫人把根阿彌臺了出去,而汎秀早已無心再聽了。
而后只剩下兩人。
“殿下,”汎秀突然出聲,“能否恩準幾個月的假期呢?”
信長臉色一沉,睜大眼睛盯著汎秀。
對視,沉默。
“……絕不可貿然行事!”
如此無頭無尾的話,汎秀卻毫無歧義地聽懂了。
“是?!睔惴硎┒Y,只答了一個字,就不再說話了。
神色與言辭,同往常并無差別。
信長掃了他一眼,終究沒有說出什么。
“你退下吧!”
聲音之中,是極少見到的無力感。
汎秀依言退下。
出城之后,能去的依然只有志賀城。
回家的時候天色已晚,久秀已經從田地回來。
“甚左啊?!毙珠L疑惑地看著他,“不用去清州仕事嗎?”
“噢,殿下交待了新的任務呢。”汎秀勉強笑了笑,心下猶疑不定,不知是否該問出藏了許久的話語。
“大哥啊……”卻是欲言又止。
“如何?”
“聽說……大哥曾經給柴田大人送過獵鷹?”咬了咬牙,一股腦問了出來,胸口頓時為之通暢,卻不覺得好受。
“這……”久秀低頭避過弟弟的目光,“的確是當時思慮不周……”
那就是確信無疑了?
“那么柴田大人也回贈了刀劍?”
汎秀不自覺提高了聲調。
久秀垂首不語,顯然是默認。
“居然在那個時候……”汎秀幾乎是吼了出來。
幾個正要端水給久秀洗漱的仆婦驚得立在原地,愣了一瞬,才爭先恐后地退了出去。驚恐之下,走廊里撒了一地的清水。
水滴順著柱子,流到地下的石板上。
滴答的響聲,清脆入耳。
汎秀深吸了幾口氣,朝著久秀伏身拜了一拜。
“小弟無狀,請兄上海涵?!?
隨即起身,倒退著出門。
回到房里草草收拾了行裝,又找到了服部兄弟。
“小平太已經走動無礙了嗎?”
甫一進門,就直接發問。
“已無礙了?!毙∑教犅劻藲愕膯栐挘褚徽?,“殿下要回清州城了嗎?”
汎秀搖了搖頭,緩緩坐下。
“我現在要去做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即使事成,亦是九死一生,若是事敗,則是必死。你們可愿跟隨?”
話音落地,再抬頭望去,小平太神色肅然,小藤太則是不知所措。
汎秀輕輕笑了笑“個人的私事,本也不該牽扯他人。既然如此,我亦不會強留……”
不過,看到這種場面,雖然神態依舊淡然,但心里卻多少有些失落呢……
“殿!”小平太突然伏身一拜,出言打斷。
“殿,臣下自離開津島之后,就一直只是個足輕,雖然屢次取得首級,但卻從未被人正眼相待,承蒙殿下不棄……臣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