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和丸目二人聽聞此言,均是為之一怔,繼而相視苦笑。
“不知二位對于日后有何打算呢?”泛秀接著問道。
沼田佑光深視泛秀一眼,接著輕輕搖了搖頭“天下大名,皆屬幕府之下,身為幕臣,自然是武士的榮幸。”
看來他還是對足利義輝抱有期待啊。
泛秀輕嘆一聲,幾不可聞。無論是幕府的家臣,或是織田家的眾人,甚至信長本人,都對現任將軍足利義輝評價甚高,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在下倒是希望能去尾張游歷一番。”丸目長惠出語驚人,“屆時尚需平手大人照拂了。”
游歷尾張?
這就是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尾張風土人情,大異于京都九州,想必不會令丸目殿失望。”泛秀隨口調笑道。
“為了游歷方便,只能請平手大人借在下一個身份了。”
“不知是何種身份呢?”
“在下希望能夠作為大人的客將前往。”
“客將?”
“所謂的客將是指……”丸目抬頭看了泛秀一眼,“有朝一日,相良家若能允許在下返回……希望大人放行。”
相良家允許他回歸?這個時間大概是在哪里呢?
依稀記得,這個丸目長惠歷史還向上泉信綱學過劍術,離返回九州,至少還有數年時間,如果讓他把基本的劍術教授給士卒,幾年的時間完足夠。
“丸目殿忠義之心,令人感佩。”
泛秀點點頭,應允了這個要求。
“殿下!直呼我‘藏人佐’即可。”丸目長惠倒地施了一禮,又感慨道,“能答應這種無理要求的,也只有殿下了。”
“恭喜平手大人了。”朝山日乘和小笠原長時一齊賀道。
“多謝。”泛秀掃過眾人,最終目光停在沼田佑光身上,“若是日后京都有變,各位不妨避禍尾張,泛秀必將掃榻相迎。”
“一定!”沼田和小笠原一齊回復到,不過顯然只是應付。
在他們心中,恐怕并不認為京都在短期內有的可能性。
“公方大人雖然英武,然而近畿畢竟是魚龍混雜之處,各位……還是謹慎些吧!”
話也只能說到這一步了。三好家弒殺將軍這種事情,現在說出來是絕對無人相信的。
………………
離開京都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劍術家,組成兩人的小隊伍。
丸目藏人佐長惠,此時虛歲剛滿二十,五短身材。雖然沒有真正見識,但卻毫不懷疑他的劍術水準。出于對沼田佑光的良好印象,泛秀對他觀感也是相當正面的,況且這幾日的交往下來,基本可以確認,此人是個言語無忌,但品行剛正的人。
從京都出門向北,取道琵琶湖畔的大道,向南近江而去。隊伍只有兩人,并不醒目,也不需刻意避嫌,時至正午,就徑直走進了路邊的酒屋之中。
“大人請進!”酒店的老板見到華服的武士,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計迎了上去。
“外面的兩匹馬,也要喂上好的草料。”平手泛秀隨口吩咐了一句。
“大人請放心,一定會招待好!”老板躬著身,連聲答應,竭力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
平手泛秀并不是十分計較的人,隨意走進的酒屋,只有一間大廳,桌子也不過十七八張。店里除了剛進門的平手與丸目之外,只有三批客人,其中兩桌是商人打扮,還有一桌是兩個風塵仆仆的少年武士。
坐在位子等了片刻,酒菜還沒呈上,門口又卻進來了三個壯年,三人皆身著武士的服飾,但卻掄起袖管,卷著褲腿,似乎是不知禮儀的野武士。
“殿下……”丸目似乎是覺出不善的氣息,出聲提醒了一句,泛秀輕輕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把這里最好的酒菜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