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無不為之震撼,不敢攖其鋒芒。而如今時過境遷,卻只能以不足萬人的軍勢,輕騎偷襲,孤注一擲。
“若是這次戰敗,我們就沒有臉下去見孫次郎(三好長慶的通字)了。”三好政康低嘆。
論及輩分的話,政康和長逸都是三好長慶的族叔,可是長慶年逾不惑便早早歸西,同輩兄弟也多死于非命,偌大家業只剩下幾個老頭子和毫無經驗的毛頭小子支持。
“若是情報無誤的話,這次少說也有七成勝算。”這下反倒輪到長逸來安慰老搭檔,“有此一勝,三好家的氣運至少多了十年。”
“但愿如此了。”政康緩緩點了點頭。
旋即有物見番頭(偵察兵長官)上前,報告此時的方位。借助隸屬三好家的淡路水軍之利,一日就跨過了和泉國,向京都的方向馳去。
“這次行軍雖然未必隱秘,但只要足夠快的話,對方是來不及反應的。”
“本來我就沒指望瞞過去。”三好政康苦笑到,“根來和雜賀的忍者絕對樂于把我們的消息賣給織田家,界町的商人也未必跟我們是一條心……”
“不過就算他們是有備而來也無所謂了。”三好長逸補充道,“此戰不須殺敵,也不計較傷亡,只要完成目的就是勝利。”
“傳令下去!原地休整兩刻鐘,讓士兵們進食,接著再沒機會停頓了!”
三好政康對著使番(傳令兵)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是!”
數名使番朝著不同的方向跑去,片刻之后,黑壓壓一片的軍隊先后坐下來,依舊是沒多少喧嘩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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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先勢隊的,是赫赫有名的勇將巖成友通,也是三人眾之中地位最低的一個。他帶著麾下的一千五百人走在最前方,承擔著前鋒和探路的雙重工作。
一路之上,巖成友通的心情與三好政康和三好長逸十分相似,只是他心里更多的是不甘心。
“難道三好家就這么完了嗎?”
每次這么問自己的時候,都只覺得悲憤莫名。
與三人眾當中另外兩個家伙不同的是,巖成友通不是出自家大業大三好氏。他年幼時不過是備后國一個毫不起眼的土豪,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他付出的辛苦恐怕并不比松永久秀要少。三好家的人,都覺得巖成友通只是個勇猛有余而縝密不足的將才罷了。不過,倘若當真是縝密不足的人,能夠從成千上萬的下級武士中脫穎而出么?
也正因為如此,他并不像三好長逸和三好政康那樣執著于舊日榮光——說得更直接一點,就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巖成友通,并不贊成在這個時候跟新興的織田家和新任幕府將軍發生直接斗爭。
“各地的大名不會坐視織田家獨享這份榮耀,不久之后就會圍攻之,到時候再行事就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然則這番話,他實在不好意思對著長逸和政康說出來。事實上,那兩人也不是不明白這樣的道理,但是他們只想獨力擊敗對手,重新打造三好氏獨霸近畿霸權的局面,而不愿意作為反織田聯盟的一員,與其他成員共同分享勝利果實。
無論怎么看,這種想法都太多冒進了。即使僥幸成功一次,也會招來無數更猛烈的進攻。到時候等待三好家的將是數次激戰,而只要其中一次失敗,就有可能再也無力回天。
另外一件令巖成友通不安的事情是,他的家眷,在倉皇的撤退過程中失散了,至今沒有得到消息,或許已經落入織田家的手里也未可知。
“主公!”
正在巖成友通出神之時,氣喘吁吁的物見番頭連滾帶爬沖到馬前。
“如何?”
“敵軍約有千人,幕府奉公眾百余,若江眾數百,余下都是尾張人。”
“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