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如日中天,炙手可熱。
新任和泉守護代平手汎秀,就在此時帶人進了岸和田城,身后是本領五百人,與力五百人,三河眾三百人,臨時附從的浪人和小勢力四百,共計一千七百兵力。
兵不甚多,將亦不廣,行伍也難言雄壯。但跟在這位無雙智將身后,士卒們卻紛紛展示出一種天下強軍的自信。
這岸和田城,向來是和泉國的治所,以前屬于三好“逆賊”,近一年則被另一個“逆賊”松浦孫五郎“竊居”,而今終于回到了幕府所任命的守護代手里。
松浦孫五郎授首,他留在這城里看家的幾十人也紛紛逃竄,只留下一座空蕩蕩的城池。被派作先遣的淺野長吉足足雇了百名勞力和農婦,清掃七天,才勉強整備干凈。
此刻淺野長吉就正侯在城門口上,弓著身子迎接守護代大人入城。他兩側各是一排穿戴甲胄,擎著長槍,站得筆直的侍衛,再往后則是跪了一地的男人,老少各異,高矮不等,都是武士常服打扮。一眼望去足有二三十個。
這便是那些不太“識時務”的本地豪族國人眾了。
和泉三十六鄉士,原本是三十六家各自獨立的勢力。但這些年來深受外部影響,很多同胞的兄弟由于各執不同政治立場而分裂,實際稱得上“國人眾小頭目”的,遠不止三十六之數目。
其中心情最好的,當然是以“沼間任世入道”為首,早先就有心投效,已收到平手汎秀撫慰之信件的人。他們可以跟在大隊伍后面,與平手家的眾人一道步行。
但還有不少人,之前并沒有表示,或者亂提了不切實際的需求,是在聽說松浦孫五郎之死才跑過來的。就只有委屈自己的膝蓋,與這門口曬得滾燙的砂石地做一番親密接觸了。
當然最慘的還是那些跟著松浦去“參與行動”的,至今都還在囚車里關著呢!
隊伍前面穿著銀灰色具足和玄色陣羽織,騎著高頭大馬的霍然正是平手監物大人。只見眾軍勢錦簇之下,這位殿下卻顯得并不興奮,馬上身子都沒完立直,還微微閉著眼睛,皺著眉頭。
眾豪族有的更加俯首,只用眼睛的余光竭力往上翻;有的悄悄抬起頭來瞟一眼,而后再低下去;也有的側著腦袋,借周圍的同伙做遮擋偷偷觀察。
不過看到平手監物大人似乎不太高興,所有人是同時跪得更恭敬了,恨不得把頭埋進砂石里,生怕被拿出來開刀。
其實平手汎秀只是昨夜與姬武士練習槍術和搏技的時候,由于姿勢問題,稍微扭傷了腰而已。但外人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他們只能按最壞的估計,以為這位殿下要大開殺戒了。
所以說,年輕人還是要提高姿勢水平啊……
汎秀一邊想著槍術和搏技的問題,一邊控制著馬慢悠悠地向前行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就這么無視了門口守著的一干人等,徑直往城里去了。
當然那一幫跪著的人還是只能跪著,誰還敢起來抗個議什么的嗎?
這種耀武揚威的跋扈行為讓接待官淺野長吉也覺得與有榮焉,于是連忙伏身行了個禮,大呼到
“恭迎和泉守護代官,平手監物大人入城!”
“嗯……”汎秀聞言也只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翻身下馬,把韁繩遞向身側,而后作勢要進城了。
眾家臣或是故意,或是覺得與己無關,還有淺野長吉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都沒有提醒什么。
但身為與力的佐佐成政看不下去了,他趕緊從馬上跳下來,小跑幾步,上前拉住汎秀的手腕,低聲道
“甚……監物大人,外面還有和泉國人眾等候呢。”
一世情急,素來重禮節的佐佐險些就喊出了“甚左衛門”的名號。這是平手汎秀的通字,按規矩只有平輩和長輩能叫,如今佐佐成政顯然不在二者之列。
“噢?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