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正義不得聲張啊!”
“只要保留神社原有的農田,鄙社上下就算過得辛苦些,也絕無怨言。”
……
這一番“順服”的態度,反倒是讓平手汎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
總得來說,寺社的住持和宮司們的共同態度有三條
首先,他們認為平手汎秀是來找麻煩的,紛紛主動承認了“罪責”,表示服軟的態度。也不知道這種誤解是怎么產生的。
其次,雖然認了罪,但也眾口一詞宣稱,罪魁禍首只是少數反動分子,大部分僧人和神官還是靠得住的。
而后,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愿意獻出一部分田產,來求得一個暫時的和平。當然數量是不會很多的。方才汎秀已經暗自統計過,國內一百多家寺社占據土地大約五萬石,而這些人聲明愿意交出來的總計是二千五百石,充其量是九牛一毛。
不過就算只是一毛,那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態度問題。比起那些石山御坊、比叡山延歷寺之類的強硬勢力,這和泉國的寺社算是軟弱可欺的。
只是平手汎秀本就沒怎么看上那點土地。
一百四十家寺社,總計五萬石田產,看似是不少了,但分散下來,每家的數量就微不足道了。就算找各種理由抄沒幾戶,也沒什么大用。
至于一次性部吃掉所有寺社,更是絕不可能的。那會讓領內的民心短時間內沸騰到一個極高的溫度,甚至足以揭竿而起。
倘如織田在尾張那樣經營多年,根深蒂固,方可逐步削弱寺社勢力,將土地漸漸收公。但平手汎秀一時半會還沒有這個條件。
當然,諸如勾結“三好逆賊”,侵占土地,欺男霸女之類的罪行,只要肯查證,那絕對是多如牛毛的。只是這已成為寺社的潛規則,法不責眾。
所以他根本也不是為了打板子或者敲竹杠而來,而是真心要建立一套讓人省心的宗教管理機構。
沒想到才剛說了個開場白,就把這群沒膽色的和尚與神官嚇成這樣!也許是除掉松浦孫五郎和四處檢地的動作太大了,又或者是自己的名聲太響亮?
不管如何,現在平手汎秀能做的,也只有裝作沒體會到對方的恐懼之意,微笑著搖搖頭,說到
“了凈主持,田代宮司,二位稍安勿躁。你們的寺社所領,皆有朝廷和幕府認可的‘不輸不入’之權,我平手汎秀何德何能,豈可輕易改弦易轍呢?當然,織田彈正的指示也不能違背,故而要在二者間找一個折衷的辦法。”
這話說完,汎秀自覺說服力不足,又高聲補充到
“請諸位放心!和泉國內寺社的諸多權利,我是無意冒犯的。就算真有極少數的害群之馬,那也不會因此殃及各位無辜者。”
連續強調了兩句,雖然不足以安撫下所有人,但也有些直腸子相信了。
于是有個坐在下首的小個子出聲呼道
“平手監物大人果然仁厚,小人多謝!”
有了這么一個帶頭的,其他人也不得不紛紛附和一下,表示感激。
“大人真是仁義無雙。”
“此前那么多守護和守護代,誰也及不上您半分啊。”
……
汎秀也依然保持著友善的姿態,謙遜地回應說“這是鄙人分內之事嘛!既然朝廷和幕府都有明確指令,鄙人身為守護代,怎可有法不依呢?”
眼看又要激起一陣奉承話,那福德寺的了凈和尚沒讓這種虛詞阿諛擴散下去,而是趕緊插話問到
“監物大人,您的體諒之心,我等已然感受到了。只是……貧僧聽說,織田彈正曾經說過‘守法的寺社予以安堵,違法的則加以懲治’。您如此通情達理,大家自然感佩于心。然而究竟哪些守法,哪些違法,該如何判別分辨呢?”
這話問到了在場諸位的心里,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