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漸漸消失在視野盡處。
平手汎秀坐在涼亭里,盯著那一行人離開的方向,輕輕嘆了一聲。
事情當然不可能這么簡單的決定下來,前幾日汎秀已經派了人奔赴近江去調查淺井的情況。以淺井家那個篩子一般的體制,想必情報也差不多該送回來了,接下來還需要好好分析一番才是。
回想起來,自從到和泉國上任以來,除了中秋那天,好像就沒怎么休息過。這一國守護代的事務,果然還是比一個萬石級重臣多得多。
真的需要這么事必躬親嗎?要不然這件事情,只把握大局就行了,細節讓河田、本多他們去負責就行了?
就這么分神了片刻,視野內早已失去了赤尾清綱等人的蹤跡。但平手汎秀沒有回城的意思,親衛們也只能杵在原地靜靜等待。
直到突然聽到木板的撞擊聲,好像是有人在挖地道或者掘墻。
接著響起一聲嬌喝。
“何方鼠輩在此?可敢現身一見!”
伴隨著呵斥聲,只看到姬武士井伊直虎瀟灑利落地抽出了腰間的小太刀,警戒起來,接著她使了個眼色,便見幾個組頭分明帶著組員從不同方向搜索過去,包括了地面和亭子頂上。同時不待吩咐,在汎秀身邊,也立即有整整二十人擺了個空心方針,組成人墻,將主君護在中間。
只是……
沒過片刻,眾人都發現,響聲并非從外面傳來,而是在亭子里響起。
確切說,是亭子里面,平手汎秀身邊,兩個大箱子里,靠左手邊的那一個。
這兩個大箱子,原本是赤尾清綱送過來的臨別禮物,還沒打開查看過。
而今其中一個箱子,卻自己翻開了蓋子。木板撞擊的響聲,便是來自于此。
接著,沒等人喊出“是不是鬧鬼”之類的話,就立即看到——
箱子里站起來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身材嬌俏,宛如清荷般的女人。
看身形猶是少女,面相也十分青澀,穿著略微有點褶皺的白色吳服,散亂的發髻上插著嶄新的簪子。
原本用綢布裹著的箱子,打開成幾面,平攤在地上,四面散開。中間一個白衣少女,盈盈起身,這畫面,真如出水芙蓉,緩緩綻開。
一時除了姬武士井伊直虎立即舉刀相向,其他人包括平手汎秀在內都沒有反應過來。
緊接著那個箱中少女屈膝拜倒,脆聲問候道
“平手監物大人,是我呀!”
這個嗓音……結合這個身形相貌……
汎秀立即就記起來了。
不是他對此人印象太深,或者自己記憶力太好,純粹是因為不久前才剛見過。
這不就是赤尾清綱的女兒嘛!怎么沒跟著老爹一起回去?跑到這里來添什么亂?對了,小姑娘叫啥來著,好像是一種花的名字,阿蘭?還是阿梅?哎呀,不太記得了……
“赤尾小姐……這就是令尊送的厚禮嗎?還真出乎意料……”
那跪坐于地的少女臉上頓時升起緋紅,兩手不禁捏住衣服下擺,忍著羞意,輕聲道
“妾身十年前便有幸與大人有過緣分,那時筑紫禪師便斷言了妾身的命運,是故家嚴此番便將我托付給您……”
說完她微微抬頭,向這面瞧了一眼,接著又瞬間深深將腦袋埋下去,整個人伏在地上。
聲音雖輕,卻也一字不漏地傳到了耳朵里。
平手汎秀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當年出使淺井家的時候,確實曾機緣巧合,幫助哄了一下赤尾清綱的女兒。至于“筑紫禪師”應該就是那個裝神弄鬼,說什么“施主日后定能叱咤風云,懇請日后善待佛門”云云。
一開始對自己靈魂穿越之事不太理解,還頗有些敬畏之意。但這么多年下來,也沒見到哪個神棍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