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那些賊寇,多年與我家為敵,據說還給了個優惠價格。”
“雜賀和根來?那可不便宜??!他是如何在和泉國內搜刮出那么多錢財的?”
“此人堪稱是聚斂有術,創立了‘印字簽花稅’和‘競拍會’之類新政。我派人打探過,憑此兩項,每年估計可多出二三萬貫銀錢收入,相當于多開墾了五至八萬石土地?!?
聽到這里,三好長逸忍不住直起身子,急道“這又是什么新政?是否可以加以效仿?”
“印字稅倒是可以。按勝瑞城的規模,大約每年也能收取到萬余貫資財。但競拍會卻沒辦法。和泉的‘五日市’已經深入人心,后面的人只是東施效顰罷了。”筱原長房依然站得筆直,將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透露出來。
“照你這么說的話,和泉國的商貿利潤就被他以這種形式抓在手里,國人眾也都被懾服,領內已經完平定下來……”三好長逸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非但如此。我看過不了多久,寺社所領也會被侵吞?!贝饲绑阍L房一直保持著比較客觀的敘述態度,對平手汎秀甚至不吝玉美之詞。但說到寺社之事,他卻呈現出明顯的嫌惡之意,表示對平手的宗教政策十分不滿。
三好長逸奇道“和泉離京都很近,自古取得‘不輸不入’之權的廟宇和神宮有很多,他要敢伸手的話,可是會得罪背后的許多人啊?!?
筱原長房苦笑著搖搖頭,回答說“但若是寺社們自己請求放棄特權呢?”
“這是又用了什么詭計……”三好長逸語氣中也顯得有些無奈。
“是所謂的‘寺社聯合自治’。平手汎秀確實有半年時間放任寺社們自行處理事務,只象征性地做了武具的數量登記。但兩個月前,臨濟宗的虎哉宗乙到了和泉,被當地僧人和神官迎為貴賓。只是此人一來,寺社內部就漸漸起了許多紛爭,而且不知為何出現了‘讓守護代平手大人來主持公道’的呼聲?!斌阍L房提及虎哉和尚的名字時,特意朝著對方看去。
“虎哉宗乙……是快川大師的親傳弟子?莫非與平手汎秀沆瀣一氣?”果然三好長逸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微妙起來,“如此得道高僧的弟子,居然也來與我三好家為敵。真是……”
長逸身為臨濟宗的忠實信徒,十分尊崇從不向武家勢力屈服的快川紹喜,要與其高徒為敵,感到有些難受。但筱原長房在伊澤神社長大,自幼信奉的是傳統的神道教,于佛家無甚好感,所以對此毫不客氣地吐槽道“世人多是見風轉舵,連本家昔日的重臣也向平手汎秀投誠,何況一個僧人呢?”
這個“昔日重臣”自然值的是巖成友通。相比起不被信任的松永久秀,他改旗易幟的事情,引起的反響就大多了。筱原長房雖然表面上彬彬有禮,但間或還是會把這件事扔出來,刺激與巖成關系密切的三好長逸,以防止對話節奏完被對方掌握。
果然長逸聽聞此言,神情十分尷尬,再也端不起“高僧”的架子,只能裝模作樣地咳嗽幾聲,重新說起了正事“雖然此人確為勁敵,但本家能知己知彼,持續獲取近畿的情報。而對方在四國毫無根基,對我們一無所知。所以勝機仍然是有的?!?
筱原長房嚴肅地點點頭,又問道“接下來該如何做?后續的安排是什么?”
這個問題,進門的時候已經問了一遍,但被對方岔開話題,說了些廢話??梢娙瞄L逸雖表面上身陷囹圄,仍不想交出行動的主導權。所以就適時提出巖成友通的事情來做警示,提醒對方注意當前的現狀。
筱原長房可以接受面前這位同僚呆在狹小的寺廟里遙控指揮局,因為他本人并不了解近畿局勢,更不擅長策劃計略,而三好長逸在這兩方面的水準都值得信任。但前提是自己必須知曉所有的計劃。
兩人的目光短暫交鋒了一下子。
大家雖然因為共同的敵人而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