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訝為什么汎秀對一個土佐國人眾那么了解,而只是靜靜地聆聽著。
平手汎秀等了一會兒,卻完沒收到回應(yīng),只能咳了一聲,自顧自補充道“按照預(yù)先約定,只要討取或擒獲偽公方足利義榮,送至京都,即可獲得幕府所承認的‘土佐守護’之職。”
所謂的“偽公方”,原是足利義昭的堂弟,在“永祿大逆”之后被三好三人眾搬出來,硬推出來做牌位,算日子當(dāng)上“左馬頭”(等于準征夷大將軍)的時間比義昭還更早。只是沒來得及入主御所,也并未受到公認,隨著三人眾失勢,就漸漸被人遺忘了。
故而佐佐成政一時感到驚訝“原來長宗我部是為了這個……不想這偽公方之身,居然價值一國守護,真是……”
作為一個尾張的鄉(xiāng)下人,他深知守護名分在基層中仍然是十分有力的輿論武器。否則當(dāng)年信長何必要把那么叫什么斯波義銀的廢物迎接回來,派人好生伺候著呢?雖然現(xiàn)在那家伙已經(jīng)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怎么著了……
如果長宗我部元親真的是如話說所說的那樣深具野望,理所當(dāng)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為此得罪一個日薄西山的三好家,也依然是不會猶豫的。
“你我覺得值不值,并不要緊。”平手汎秀微笑著朝著京都的方向望了一眼,“那位大人,卻覺得很值啊。”
事實確實如此,佐佐成政當(dāng)即啞口無言。
土佐一國,對于京都人而言,不過是幾百公里外的窮山溝罷了,然不值得關(guān)注,其原本的擁有者細川家也早就衰敗隕落,守護之位出于空懸的狀態(tài)。
反觀仍然被三好家擁立的足利義榮,雖然看上去不值得一提,但畢竟頂著令人畏懼的名分啊,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會讓當(dāng)今的公方大人感到忌憚。
想當(dāng)年義昭最落魄的時候,身邊只有不到十個家臣,一起在泥塘里躲避追殺,如今靠著織田的大勢也翻身了。
誰說這種事就一定不會重演呢?
所以,誰能幫足利義昭解決這個麻煩,足利義昭是絕對不會吝嗇封賞的。
然而,現(xiàn)在信長對京都管得很嚴,已經(jīng)表明立場的明智光秀寸步不離地“保護”著公方大人,讓他無法與列國的使者輕易會面。
當(dāng)然如果足利義昭真能拉得下臉,不顧氣氛非要做一些“不利于團結(jié)”的事情,也不是不行,然則這只是緊急時期的備用手段,總不能天天這么干啊。
這筆交易的雙方有明確的供需關(guān)系,平手汎秀起到的只是一個中間人的作用。但有時候中間人才是賺得最多的。
在人類幾千年的文明歷史當(dāng)中,掌握渠道的人往往比掌握資本的人力量更強,雖然很多場合下,這兩者是被同一批人控制的。
不管怎么說,長宗我部元親總是明目張膽的率軍殺入了阿波,縱然沒造成多大傷害,也不能像小朋友打完架似的,拉個勾就能和好啊,怎么說都要保持一年半載的敵對狀態(tài),才說得過去。
而這段時間之內(nèi),平手汎秀對四國的攻略,自然就變得極為順利了。
佐佐成政思索良久,神色數(shù)易,最終以一種下結(jié)論的語氣闡述到“正所謂‘非知之艱,行之惟艱。’,事情說出來總是道理明晰,但實際下手去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汎秀搖了搖頭,沒有再說這件事,反倒側(cè)首朝著一旁的家臣們大聲問到“事情理清了嗎?還有多久才能動身?”
河田長親聽見了這聲吩咐,連忙小跑上前,半跪回答“回稟主公!秀益大人的備隊下船時出了意外,有些人落水正在營救,又引起相鄰兩隊的混亂,后續(xù)的船只大約還有一刻鐘才足以登岸……現(xiàn)在來看,只有三千人可以隨您出發(fā)!”
“又是慶次啊!”平手汎秀頗有點恨鐵不成鋼。這個侄子不知道從哪找出一幫桀驁不馴游手好閑的武夫做手下,在混戰(zhàn)中確實勇猛,但紀律性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