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服氣,反而小聲反駁道“難道你們看不出來,下一步織田大殿要收拾的就是朝倉家嗎?”
木下秀長無奈地一嘆,扶額道“朝倉家可沒有得罪我們啊,沒有朝廷和幕府的命令,豈能無罪攻伐呢?”
對此小西行長大是不以為然“那你說說,伊勢的北畠家是什么情況?不也沒得罪織田么?不也沒有朝廷和幕府的名義嗎?朝倉家占著越前國和敦賀町的膏粱之地,卻不思進取,這就懷璧其罪的道理。”
堀尾吉晴思索了一會兒,慢條斯理地說“畿內尚未安定下來呢,我看現在不是輕易動刀兵的時機。三好、六角、北畠雖然都被擊敗,但余黨尚未肅清。而且眾多國人豪族,對織田家究竟是什么想法,也很難說。如此情形之下,倘若再開啟戰端,恐怕不妥。”
小西行長搖了搖頭,大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說到“我看堀尾大人,您太多慮了。那幾家的余黨只是垂死掙扎完不足慮,至于各家豪族,如果沒有主謀者從中串聯,也只是一盤散沙而已。一定要說畿內的隱患,大概也只有石山本愿寺那些假和尚罷了……”
提到這個,眾人各自沉默,臉色各異。
石山本愿寺的一向宗勢力是個敏感話題,有人恨之入骨,有人敬如神佛。
剛才小西行長稱之為“假和尚”,顯然是沒有任何尊重的意思。這也是屁股決定腦袋,他一個界町商人的兒子,對于競爭對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感。
論貿易規模,界町比石山強多了。但是界町商人本身掌握的武力不強,需要向強力大名交高額的“保護費”,才能保證安。而石山有百萬信徒做后盾,根本不需要對任何世俗勢力低頭。
堀尾吉晴嘆了口氣,雙手合十,閉目柔聲道“當年親鸞圣人創立一向宗,乃是懷著普渡之心,對抗傳統宗派的腐化墮落。數百年來,也確實有許多一向宗的大德,幫助不被五山五寺重視的貧苦百姓知曉佛法。沒想到今日,圣人的后繼卻淪為強橫的僧兵勢力,實在令人遺憾。”
看他這神色,就算不是信徒,也是一向宗的同情者。
聽了這話,小西行長毫不為之所動,反而露出輕蔑的神色,于是木下秀長連忙說道“各宗各派的圣人,當然都是德高望重,非凡俗輩所能鄙夷的。然而站在我等的立場,唯有忠心效力,助主家一統天下,才是唯一的正道。日后消除戰端,重建綱紀,不也是把萬民從亂世中拯救出來的善果嗎?”
她這番話說得面面俱到,令堀尾和小西兩人都點頭稱是。
孰料,沉默良久的山內一豐卻突然猛地抬頭,神色苦惱地開口說“我剛才一直想,若是日后進攻石山該怎么辦。你們也知道,石山城墻堅固,兵力充足,壕溝又深,身后還有海路,正兵進攻肯定是十分艱難的。可惜我想了這么久,也沒什么靠譜的辦法。唉!不知我何時才能像平手中務大人那樣神機妙算,屢建奇功呢?”
另外三人盡皆目瞪口呆。
這家伙,還真是……
該說是專一純粹呢,還是功名熏心呢?
這時候,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動,由遠及近,從東北方向傳來。
眾人轉身側首望去,還未來得及分辨,就聽得有人喊說“河田大人從京都返回了!”
再定睛細看,確實有一二十員騎士組成的馬隊,打著平手家的旗幟,沖著岸和田城而來。為首一個,正是河田長親。
連忙一齊躬身,對平手家的筆頭家臣施禮。
“諸位同僚不必多禮。”那邊河田長親遙遙看到熟臉,倒也十分客氣,策馬走到跟前,翻身下鞍,微微欠身,還了一禮,接著抬起頭高聲說到“既然碰巧遇上四位仁兄,就索性請你們幫幫忙了!奉平手中務大人之命,通知各備隊到此處來集結,清點人數,核驗馬匹、兵器、輜重。明日只留一千人在和泉留守,余者都要前往京都,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