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井久政表示認同,“具體要怎么做呢?算計柴田就是第一步吧?接下來,要想辦法拿到朝倉景鏡的人頭嗎?那家伙可是十分謹慎的,而且對局勢已經有所防備了,我感覺我做不了什么事情,就算是臨陣倒戈也未必有很大效果……”
黑田官兵衛耐心等待這一番絮絮叨叨的話說完,才慢悠悠開口“僅僅朝倉景鏡是不夠的。他只不過是爪牙而已,就算身死,越前也有好幾個能代替出任代理總大將的人選。除非討取朝倉義景還差不多。”
“呃……這會很困難啊……”淺井久政感到無奈,“聯軍雖然八萬卻是烏合之眾,完不可靠。想要短期內攻下朝倉家經營許久的越前一國,怕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啊……”淺井長政的頭更加低了一點,語氣也越發飄渺,情緒更是莫名其妙得很,完讓人摸不著邊。
這時黑田官兵衛意味深長地側首給了淺井長政一個眼神“加害幕府管領織田彈正,威脅天下安寧的主謀自然是朝倉義景,再次是三好長逸,排第三的是誰呢?”
說到這里淺井久政終于感到氣氛有異,但他一時想不明白黑田這話的意思。
“你這說的是誰啊……上杉謙信?本愿寺顯如?還是比叡山或者界町的幕后人物?”
而淺井長政已經完領悟了意思并且下定了決心。
整晚上都低垂下的脖子忽然抬了起來,雙目中冒出噬人的精光。
“臨陣背叛,堵塞后路,假傳上杉軍消息,害得織田彈正狼狽逃竄的元兇,不正在眼前嗎?”
語出同時,淺井長政的刀已出鞘。
映著黯淡的月光,劃出一道凜冽的弧線。
手起,首落。
為了便于夜間行動,淺井久政沒穿重鎧,脖子處毫無防護。
他也完想不到,面對親生兒子還需要防護。
于是一刀之下,腦袋和身子就此分離。
甚至淺井久政的眼神依然是在疑惑,思考黑田官兵衛提出的問題,而絲毫沒有驚懼愕然的神情。
刀出之前,靜謐如磐石,刀出之后,迅猛如雷霆,完來不及反應。
以淺井長政的武藝,這也算是超常發揮了。
但他并未有閑心去為此自傲。
反而像是耗盡了精力似的,手腕一軟,刀柄掉落。
砰砰作響。
緊接著淺井長政的身子搖晃了兩下,看著仿佛是跌倒。
“父親啊……”
幾不可聞的輕嘆配合一滴難以察覺的水珠落在地上。
黑田官兵衛側目望去,眼中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鄙夷神色,立即站出來搶過主導權,對身后諸將說到“附賊的淺井久政已經伏誅!定會有很多一時糊涂的淺井舊臣棄暗投明的!這正是夜襲朝倉軍的大好機會……”
可是他并未得到機會說完。
因為淺井長政立即反應過來,壓過了黑田的聲音“兒郎們,隨我來!取下朝倉景鏡的首級,就在今晚!”
言簡意賅,但比黑田官兵衛的話,鼓舞士氣的效果要好了一百倍。
“噢噢噢!夜襲朝倉!取下景鏡的首級!”
士卒們紛紛應和。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剛剛喊了幾聲口號,卻聽到周圍有人做出了回應。
“淺井家的娃娃真是大言不慚!看老子真柄直隆來教你一點做人的道理!”
伴隨著叫陣的聲音,一支朝倉家的軍勢已經殺到眼前了。
眾人立即大驚。
“這什么情況?”黑田官兵衛愕然不已,接著怒而痛罵“加藤段藏不是自稱天下第一忍者嗎?還主動說夜間巡視都交給他?連敵人殺到面前都不知道!”
淺井長政也惶然失措了片刻,但他立即反應過來,翻身撿起地上的太刀,哈哈大笑,對著真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