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平手汎秀正在考慮是否將馬印前移加強氣勢,忽然聽到正前方河岸處響起一陣噼噼啪啪的劇烈響聲,腳下土地都仿佛抖動了一下,同時水面上升起一大股濃煙,順著風起四處流竄。
頓時便覺得地動山搖,震耳欲聾,濃煙滾滾,耳鼻受嗆。
這似乎不是我家的鐵炮。
——平手汎秀瞬間就得出結論。
自軍旗本當中鐵炮的裝備率有接近三分之一,也是很高的,但基本使用的是“春田屋”的制式產品,工藝上要比扶桑各地的鐵匠稍微強一點,聲音和煙霧的顏色是略有差別的。
況且身前加藤、山內兩隊按編制各有一百二十名鐵炮兵而已,也不至于惹出這么大的聲響。
頃刻間有個臉生的士兵從前線奔跑回來,被親衛攔在幾十步外。那人也不解釋,當即高聲呼到“昨日只觀察到敵方中軍有五百余鐵炮,今日卻起碼拿出了一千支的動靜!其中定是有陰謀!”
聞言平手汎秀點了點頭,心下覺得合理,側身找了正好在場的側近眾毛利良通,吩咐到“通知一門眾諸位,帶上剛剛準備好的東西,支援加藤、山內兩隊!”
毛利良通是毛利新助戰歿后,從親戚那里領過來當樣子繼承家業的孩子,現年十三歲,才剛元服,領俸祿五十石,生得并不強壯,卻很機靈,當下得了指令,伏地道了聲“是!”,便像只猴子一樣蹦了出去。
此時多羅尾光俊才慢跑過來說“筱原長房似乎集中隱藏了七八百鐵炮兵做埋伏,看樣子皆是成色優良的精品,就算不是南蠻人手里直接購來的,也是質量相差不遠的仿制品。屬下覺得加藤、山內兩隊的陣線,似乎……稍有些動搖。”
平手汎秀點點頭命他繼續警戒,然后遠遠看著那個被親衛攔住的臉生士兵,問到“你是何人?現編入哪一隊?誰叫你來報告的?”
那人高喊答道“小人是山內隊的足輕,方才作戰時組頭、隊目、番頭都不幸中槍了,我感到事情有異,心想去找山內殿倒不如直接來找您……”
“連番頭都中槍了?難怪有所動搖。”平手汎秀略微有點驚訝,不過已經有了布置應該不需要太擔心,倒是面前這個人有點奇怪,“你的事情已經講清楚了,怎么不告訴我姓名的來歷呢?難道有什么忌諱嗎?”
“呃……”那個年輕士兵猶豫了一下,見兩旁親衛面色不善才不得不開口,“我叫霧隱才藏,是石川先生的徒弟,今年才剛出來找事做……師匠他老人家想要我去警視廳任職,但我更希望上戰場,于是就偷偷拜托山內殿,進了他剛組建的旗本備隊……”
“好吧……”這個自稱是霧隱才藏的少年似乎覺得忤逆了師匠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但平手汎秀并不在乎,更關心前方的戰事,揮手就讓這個有點機靈的小子滾蛋了。
筱原長房居然藏了這么多精致鐵炮作為殺手锏,確實令人驚訝。兩年前交手的時候可不見他有這些存貨,這兩年時間看來對方是真的在勵精圖治臥薪嘗膽。這要是面對缺乏防具沒見過世面的隊伍說不定就一擊致命了,幸好平手軍日常都會準備便攜的防御工事。
而且這次還特意準備了更有意思的東西,雖然并不成熟,但眼下或許用得上。
這時候,以野口政利、生津貞常為首的一門眾部隊出現了,以數人為一組帶著小車向前支援。
說是小車可能不太恰當,更準確的描述是,木板和竹束組成的立體構型,還填充了一些濕草破布之類的緩沖,只是下面安裝了一兩個輪子,可以很方便地推動著向前走,只是轉向不太方便。
形狀和原理是仿自大萌軍隊的“偏廂車”,根據扶桑的實際情況作了一些改動,減小了總體尺寸和防護厚度,加強在各種地形下的靈活性。在這個火槍已經登上舞臺卻又不夠先進的時代,應該是頗有奇效的,只是目前沒有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