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破廟里藏著至少六七個青壯,但似乎都在睡覺,沒有一個人值守的,忽然遭到襲擊,毫無還手之力就被逐一綁縛起來。
片刻之后,幾個灰頭土面鼻青臉腫的年輕人被押著趕出來。
為首那人盡管嘴角有血,滿身塵埃,但神色平靜,儀態沉著,見了便覺得是蒙難貴公子,在一票泥腿子里顯得鶴立雞群。
小笠原元政趕緊上前,稍加辨認,確定身份之后彎腰施禮“日清大師,鄙人職責所在,不得不這么做,冒犯之處,只能厚顏請您見諒了!”
“這位便是日清大師嗎?見面的時間可真不巧啊,唉……”井澤賴俊盡管是一向用鼻孔看人的,但對著這位石山本愿寺的高徒,還是裝模作樣地稍微講了一點禮節,“為什么抓你,大概心里也明白吧?回頭好好向阿波守(三好長治)大人認個錯,事情就算完了,總不至于太為難你的!”
日清和尚聽了這話,緩緩抬起雙眼看了一下,輕聲問到“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井澤賴俊聞言有些得色,清了清嗓子,答道“在下井澤賴俊,乃是阿波守大人剛剛任命的板野郡國人旗頭。”
都是在鷹狩的過程中,拍馬屁拍得夠好才升官的——小笠原元政暗地腹誹,這話他可不敢當面講出來。
“這樣啊,幸會幸會……”日清和尚隨口應了一聲,然后堅定地搖了搖頭“貧僧不知過錯在何處,所以井澤殿說的‘認錯’,那是萬萬做不到的了。”
井澤賴俊的臉色頓時僵硬起來。
這和尚,真是該抓啊!
猶自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兩聲,井澤賴俊也懶得廢話,罵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知好歹!”之后,揮揮手讓士兵們押著和尚返程。
小笠原元政輕嘆一聲,湊上來詢問說“剩下這幾個人,應該都是跟隨這和尚鬧事的中堅人物,百姓當中的刺頭吧?這個要怎么處理?”
“主公倒是沒吩咐。”井澤賴俊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干脆一刀殺了吧,留著都是麻煩,反正就是幾個泥腿子而已。”
小笠原元政皺了皺眉顯然不太贊成,但什么也沒多說。
“放開我!”
“混蛋!”
“三好家上上下下都不是好東西!”
六七個被按倒在地上的青壯村民聽到這個紛紛掙扎咒罵,竟然沒有一個求饒的。
反而是日清和尚慌張起來,高聲急道“這幾個人只不過是我請來做些粗活的雜役,何罪之有?還請手下留情!”
“呵呵……”井澤賴俊聞言冷笑一聲,走到日清和尚面前,慢條斯理地說“既然大師這么說,也不是不能放過這些人的性命——不過,剛才居然有個無力之輩,敢說三好家上上下下都不是好東西?”
“小民無知,胡言亂語,閣下大人大量,何必放在心上呢?”日清和尚故作不屑,企圖為跟隨自己的村民們開脫。
“那可不行!”井澤賴俊面露兇光,斬釘截鐵道“這人可是把阿波守大人都罵了進去!若不嚴肅處理,我怎么好意思回去?念在有石山本愿寺的大師求情,就姑且饒了他的小命——剛才是誰敢亂罵的,他的舌頭耳朵鼻子,我都要割下來,讓他自己吞下去!”
“還請……”日清和尚還想再努力一下。
但井澤賴俊已經沒耐心廢話了,揮揮手讓士兵堵住和尚的嘴巴,綁起來扛走了。
然后親自拔出匕首,面目猙獰地向剛才罵人的村民走去。
……
“對不起啊,日清大師,我攔不住祖父,好幾個鄉親都被拷打了!”這時,遠山和葉正好眼角含著淚朝著破廟的方向小跑過來。
然后她被一聲凄厲的慘叫嚇得呆住。
緊接著眼前又出現大隊打著三好家旗幟的人馬。
還有個綁起來堵住嘴的僧侶,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