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下間賴廉、杉之坊照算、畠山高政聽到。三家貴人都來求了情,而且平手刑部大人也都沒有明確拒絕……
本多正信就很平靜和理所當然了,而另一個侍立在側的服部秀安根本不關心這個。
或許是紀伊的檢地過程當中,真的出現了一些徇私舞弊敲詐勒索的現象,也未可知。然而某些喪心病狂的國人眾竟然膽敢殺死奉行,毀尸滅跡,這就把事情的嚴重性往上拔高了好幾個檔次。
為了維護政權的威勢,區區真相有什么要緊的呢?
土橋守重這人,真是不合時宜。
至于前線,根據平手汎秀的命令,兩門大筒的轟擊從午后持續到傍晚,三輪下來耗費了八十幾枚炮彈。平均算下來,攻擊間隔大約是五分鐘左右,這就已經讓負責清灰和冷卻的雜兵忙得腳不沾地了。
土橋守重的大粟砦,內外原本就只有兩層,如今東側的外墻被硬生生砸開一道兩丈寬的口子,守城士兵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但他們不愧為悍不畏死的雜賀黨,并未動搖求饒,反而是摸清了大筒的射擊規律之后,毅然發動了出人意料的反沖鋒。
負責駐守在“炮兵陣地”前方保護的本多正重不知是過于放松還是怎么回事,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數百士卒亂做一團。
大筒在三百步之內才能保證精準,與敵方城墻沒隔開多遠,險些被土橋家十人的突擊隊沖到跟前來。
幸好“炮兵”們的臨時指揮官乃是兇名遠播的平手秀益,麾下可兒才藏等幾個親信家臣也正好在現場。他當機立斷帶領郎黨們揮著太刀便猛撲上前,頃刻間連殺數人,面對面手刃了敵人陣中盔甲最顯眼的將領,這才穩住局勢。
否則后果或許就不堪設想了……
雜賀眾可是很懂得火器技術的,縱然不明白制造大筒的方法,卻肯定知道如何去損毀使之成為廢鐵。
另外能熟練操作這兩門大殺器的士卒也是很珍貴的,包括清理膛灰和澆水冷卻的雜兵在內,都是技術工種。
“鬼童子慶次”和“竹簽才藏”都是以一當十的猛人,其他幾個跟在身邊亦身手不凡,六七個人對上十雜賀黨,依然氣勢不輸。
大筒隊的兵卒們縱然都是輕裝簡行,不適合白刃,但看到頂頭上司這么悍勇,倒也能拿起短槍和脅差跟上去。
沒膽子逆流而上,抱大腿打醬油總是會的。
不多時,兩邊拜鄉家嘉、加藤教明等人的備隊反應過來,火速向中間靠攏增援,合力撲向土橋氏的反攻部隊。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出城逆襲,意在搗毀大筒。任務失敗,已經令人沮喪,又受夾擊死傷慘重,事態漸漸超出人的心理閾值。
經常作為雇傭軍到外面打仗的老兵或許還好,臨時征召的民夫們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對得起紀伊人的剽悍之名,無法再苛求太多。
間或開始有三三兩兩的人扔掉沉重的武器,不管不顧返身往城里逃竄。
漸而一發不可收拾。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在戰場上露出后背的人,往往只會死得更快。
平手軍的眾將領們,趁著兵卒們士氣高漲,一舉逆襲越過了“大粟砦”的外墻,攻入城內,摧枯拉朽,斬獲數百,將雙眼所能見到的敵人一掃而空。
本該負責大筒隊的慶次一馬當先沖在最前,假裝殺得興起忘了自己的職責。
本來,土橋守重是將守兵布置在四個據點里,互為犄角。
以居城“大粟砦”為核心,北、西、南三面各有一座小碉堡,東側則是依靠簡陋的工事以及三百名鐵炮兵據守。
如今平手軍憑借大筒之利,直接打垮了守軍力量最集中的陣地,勝利在望。
剛才的戰斗,大概是發生在所謂的“二之丸”了,里面設有糧倉、矢倉、水井和長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