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引人注目且向掌柜送個小紅包,也可以得到默許。
名稱奇怪,聽起來很不入流,規模卻不凡,見方二三十間的院子(即邊長35到50米),外墻下為石基,上覆塀門,高有丈余(3米),四角建了可容數名弓手把守的哨塔,正中是三座兩層木制結構房屋拼成一個凹形,側邊還立著三四丈的瞭望臺,后面則空出來做馬欄與庫房。
乍一看上去,這間宿屋說是城堡也沒問題。
再仔細觀察,可以發現老板在大門口掛了塊顯眼的大牌子,上面清楚地寫著
“本店多年來從未停止向清水寺的高僧大德們進獻香火,憑借著虔誠禮佛之心,獲此鎮宅辟邪的經書三卷,由圓冕大師親筆所著,供奉在正殿,是故諸般宵小之輩不敢稍有覬覦,各位客官盡可安心居住。”
很顯然,這“漢庭屋”與附近的法相宗名剎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若非如此,又怎么能在這禮崩樂壞的時代,給予過往行人足夠的安感呢?
………………
“……您要去備前一帶進貨嗎?嘿嘿,這可不巧,鄙人剛從西國回來,知道那里的變動。山陽道的重鎮室津城前些天被淺井家奇襲所獲,浦上家心有不甘發兵圍攻企圖奪回,一片兵荒馬亂的,恐怕不是做生意的好時機。”
“啊?怎么這樣?跟之前的消息完不一樣了!我是聽說淺井新敗,無力進攻,備前一國十分安寧,這才上路的啊!”
“您聽到的倒也是對的,只是過了時。一個多月前發生的合戰,的確是浦上獲勝,淺井落敗,誰能預想這么快就局勢逆轉了呢?”
“唉,總之老是打來打去,吃虧的總是老實本分的商人。話說我前些天在東美濃,借給串原家五百貫錢,月息只收七分,沒料到轉眼武田軍殺到,串原家一門都死干凈了……”
“呵呵……七分月息?界町的慣例是年息三成,你這都超過了好幾倍,擺明了就是高利貸嘛!想賺這個利錢,就要有血本無歸的心理準備!”
“我看你是找打吧!界町就了不起了?非得按照界町的規矩來?我們美濃人的規矩,就是月息七分!”
“打就打啊!老子的外甥也在美濃做生意,怎么沒聽說過有這個狗屁規矩?”
……
“師兄放棄遠江的豐厚家業不要,來到畿內卻是為了哪般呢?京都附近雖然也算富裕,但老一輩的高僧太多,恐怕沒我們這些年輕人出頭機會。至于再往西,那就多是貧瘠之地了。”
“唉……湊活著過吧,先隨意找寺廟掛單,日后再慢慢考慮前程。再呆在遠江,只怕被戰亂波及,小命不保。”
“武田家果然是要興兵的?這可糟了,他們與我日蓮宗素有積怨。”
“現在甲斐是圖窮匕見,就等北條家的老家督閉眼了,世人皆知新家督一登位便會正式拋棄德川,與武田重修好。”
“老家督,就是太清軒(北條氏康)嗎?不是已經中風臥床多日了么,怎么仍舊在管事嗎?”
“管事的是其子左京殿(北條氏政)。但左京殿魄力有些不足,不敢在父親生前有什么動作……”
“可真是……對了,西國的毛利陸奧(元就)剛剛去世。一西一東兩位人物離場,總覺得各方會繼續動蕩不安下去啊。”
“終是去世了嗎?幾年前就聽說頑疾已深……嫡孫尚幼,庶支強大,不知毛利家會不會……”
……
“小弟聽說平手家在和泉厲兵秣馬,整軍備戰,哪位大哥知道其中內情嗎?”
“嘿嘿,這你可問對人啦!”
“怎么講?”
“我嫂子的表哥,是岸和田城的一個守衛,從他那里,我聽說——平手家這次行動,八成是要開進京都勤王的!”
“哎呀喂!可不敢胡說,可不敢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