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樞紐之地——室津城……此事刑部大人想必知之甚詳。”
“甚詳倒說不上,只是了解個大概而已。”平手汎秀坦然道,“更多的人力都投入在畿內與關東,西國之事沒法查得太細。”
虎哉宗乙緩緩道“黑田作陣代,中計戰敗,淺井日向(長政)復歸,便立即奪城,這可是鮮明的對比。”
平手汎秀不以為然“剛才您自己也說過了,淺井與黑田兩人的器量,并非為了這點事情就鬧矛盾的人。”
“但若是黑田官兵衛聲稱室津城只是雞肋,勸說淺井日向(長政)放棄此城,折返回到畿內呢?”
虎哉宗乙說到這里,總算是讓平手汎秀驚訝了一下。
“此言何解?”
“備前的室津城,乃是方便商貿交通的港町,既無天險,亦缺堅壁。淺井軍雖然出其不意奪得此城,但并未殺傷許多浦上家的軍隊。現在面臨著浦上家不顧一切的反撲,作為異鄉人的淺井軍,恐怕有相當大的守城壓力。”
“原來如此……”平手汎秀恍然大悟,“其實只要堅守個一年半載,等待浦上家力竭氣衰,即可站穩了室津城。或者干脆硬碰硬再戰一場,倘若幸運討取浦上宗景,那更是有機會攻取備前境……然而黑田官兵衛認為這會耽誤太多功夫并不合算。看來黑田大概也是同我一樣,盯上了‘武田西進’這個機緣。”
“但淺井日向可未必會贊同這個決定啊……”虎哉宗乙感慨了一下,“聽說室津城附近,每月可收到一千五百貫商稅,相當于五六萬石的地產了!以往淺井家只有北近江三十萬石,各方向都看不到什么進取空間,所以不缺乏孤注一擲的勇氣。如今嘛……世間許多人,是家業瞬間擴大之后,反而患得患失了……”
“這么說來,可不是獨此人……”
平手汎秀心里想起幕府的事情來。
足利義昭當年被織田信長壓制得毫無喘息之力時,表現得相當細致耐心,不屈不撓,可謂臥薪嘗膽。
現在幕府的日子好過多了,將軍大人卻漸漸顯出剛愎自用,獨斷專行,刻薄寡恩的一面,當初的警覺心更是完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這話沒有說出口,平手汎秀就與虎哉宗乙告別了。
大家熟歸熟,私下議論領導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好。
和尚可以隨意吐槽,因為嚴格意義上,足利義昭并不是和尚的領導。
臨別前虎哉宗乙總結到“當初織田彈正大人遇刺的事情剛剛平定之時,諸勢力都留在京都爭權奪利,唯有平手刑部您主動外出到四國去征戰。而今武田有意西上,別人避之不及,企圖坐觀成敗,您卻又積極返回畿內,力主作戰……就憑這一點,貧僧即可看清,究竟誰才能足以承擔天下的重擔了……”
……
當天夜里,平手汎秀回想此事,不禁感慨,隨著“蝴蝶效應”,足利義昭、淺井長政的境遇都與原本熟知的“劇情”完不一致了,在不同的境遇之下,他們的思路和作風也產生很大的變化。
想來想去忽然產生一個念頭——
若是換了我的話,是會如淺井長政一樣,選擇安穩地花一兩年時間在備前站穩腳跟,還是如黑田官兵衛一樣,寧愿放棄次要戰線上的利益,也要回到畿內來,抓住(有可能的)重新洗牌的時機呢?
前者有可能導致失去爭奪天下的先手。
后者則有可能導致失去一切。
還真是令人痛苦的問題。
放棄即將到嘴邊的肥肉,反而為了不確定的前途,去與猛虎搏斗,簡直是違反了基本的人性。
就在這時,平手汎秀收到了河田長親從四國寄回來的機密急報。
上面寫的是
“小早川隆景已經乘船到達北伊予,在河野家的湯筑城內接管大小權柄。與我家相善的大野直之,前幾日被強行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