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主君請示。
好像是士氣鼓舞過頭了……
平手汎秀見狀亦是心驚且無奈的。
按說對面沖過來的這段時間,至少可以發射兩輪弓矢,或者一輪鐵炮的。可一旦沖殺起來,短兵相接,混戰在了一處,便無法再回過頭利用人數優勢展開寬度,而只能寄希望于己方的將士能在正面占得上風。
白刃戰素來是最兇險的,傷亡率高,偶然性大,后續連鎖反應難以預估,打輸了自然是萬事皆休,弄個慘勝出來也可能因折損過大被第三方漁翁得利。
戰國亂世雖然征伐多年,但各地領主諸侯總有些默契,一般打起來先以遠程武器相互試探,擾亂陣型,覓得合適的機會,才派出精銳士兵傾巢而出,一擊致命。除非到了生死關頭,否則輕易不會軍沖鋒的。
眼看松永軍以大筒為掩護,主動襲殺過來,平手汎秀自然不敢輕忽。他雖叫得激烈,但被巖成友通一拉住,便順水推舟,沒再一意孤行地要身先士卒,而是放緩了馬速,等候親衛眾們簇擁上來,離著前線幾十步外坐鎮。
作為領兵數萬的總大將,冒著被流矢擊中的風險,做到這一步就已經相當足夠,可稱得上是果勇。過猶不及,反而不美。
同時趕緊下令,讓人通知四周尚未反應過來的備隊加速趕過來增援。
雖然正面戰場已經被填滿,兩邊有些小山丘和溪流,一時容不下更多人展開列陣了,然而后續部隊至少可以旌旗與喊殺聲,這對一線戰士的士氣是很有幫助的。
……
“鬼童子”平手秀益忽然發現自己竟處在生平少見的危險境地。
以往騎馬沖陣,看似是被敵方射擊部隊覆蓋,隨時有中箭中彈之虞,但有經驗的武士知道,只要看準了朝著薄弱處進攻,保持高速之字形路線,身子充分舒展貼在馬背,實際的風險并沒那么高。
看似莽撞蠻橫的斗將其實都有一顆善于觀察形勢的玲瓏心。
但今時情況不比往日。
方才平手秀益手提大槍,跨著戰馬,與松永軍黑甲黑袍的先鋒騎手斗在一處。只見“鬼童子慶次”后發而先至,瞧個正著,雙手恰到好處往前一送,用槍尖的十字紋抵住對方連劈帶刺的攻擊,接著左手為軸,右臂發了巧勁,用力一蕩,將敵將的槍尖甩開,令其門戶大開,兵器險些脫手,而后趁著二馬錯身,以槍桿作硬鞭,順勢橫掃,重重抽在敵將腰眼與大腿上面。
那黑甲武士本就在猛沖,頓時吃不住勁,從坐騎上斜著倒栽下來,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激起一堆塵土。幸好是側身先著了地,不至于摔死在戰場上,
這連消帶打,一氣呵成,避實擊虛,正是“鬼童子”力量與技巧的完美結合。
平手秀益見對方黑甲武士配飾不俗,武具精良,心道定是大角色,便欲回身取下敵將首級,以做功勛夸示。
誰料這眨眼間的功夫,還沒來得及勒住韁繩,便忽然見正前方的槍尖明晃晃刺向自己心窩里來!
他眼疾手快,當即扭著身子向后一倒,堪堪躲過,同時還不忘揮槍一掃,在對方膝蓋側方兩片甲胄的銜接部分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一聲慘叫,當面之敵亦控制不住墜下馬去。
但還不及高興,平手秀益又發覺旁邊刀光閃過,另一個松永軍的騎兵直取脖頸而來,卻是避無可避,只得盡力縮起腦袋,護住臉面。
只聽著一聲脆響,似是刀刃擊中了頭盔上厚實的鐵片。
這一下雖沒有受傷,沖擊力卻著實不輕,令平手秀益頭暈眼花,向后跌去。
“鬼童子”心知不妙,索性踩著馬鐙輕輕一躍,單手輕握著槍柄,從坐騎上跳了下去,落地后一個翻身,化解勁力,堪堪站住,也來不及睜眼辨認,憑著感覺將大槍往斜上方用力送過去。
再一看,左邊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