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起這個……老身好像也有所耳聞。本愿寺的顯如上人不是要與刑部大人結親嗎?城外那座新建的居館里,就是從石山來的少夫人吧?”
“沒錯呢!不過應該說是未來的少夫人,現在是權大納言京都山科家的養女……前些日子剛到這里的第一天,妾身也陪著去幫忙迎接,遠遠看了一眼,確實是頗具風儀的小公主,足堪與少主相匹配。當時還有四位了不得的高僧隨侍在旁,我們都不敢輕易接近呢!”
“噢噢,是這樣啊……不知道我們何時有機會能去拜望未來的少夫人呢?”
“或許要等到正式成婚之后吧?不過人已經到了這里,事情肯定不會再有變故了?!?
“嗯……總而言之,果然還是只有我們平手家作為中流砥柱啊!老身也做不了別的什么,只能向神佛祈愿,保佑刑部大人武運昌隆,讓犬子也能附在馬后,沾享一點榮光……”
“希望城里的各位大人們,都武運昌隆……”
……
淡路國州本城的三之丸廊下,一老一少兩位婦人,不知是有心還是無算,一見面就親切地攀談起來,仿佛成了多年好友一樣,互訴衷腸,談笑風生。
卻不曾想,十步開外,一墻之隔,二之丸里面,有人碰巧聽到了這段對話。
那是一位氣度森嚴的中年武士,以及身旁尚未元服的稚子。
兩人衣妝素凈,無甚顯眼的花紋裝飾,也沒佩戴什么值錢的珍奇物什。但能在州本城的二之丸里,這么安閑淡定地隨意散步,身旁還有十來個近侍悄然跟隨著,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了。
直到墻外的婦人們走遠,聲音消失,平手汎秀始終捋須輕笑,眉角微皺,臉上呈現出不知是喜是怒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而言千代丸,起初也尚裝作淡定,漸漸聽著聽著就越來越窘迫了,到最后搖頭嘆著氣說“回去要向母親稟報此事,讓她吩咐家眷們謹言慎行才是?!?
“哈哈!”平手汎秀忍俊不禁,“不必了不必了!你管得住城里的人,卻也管不住城外的百姓議論紛紛,何況剛才的婦人們,態度還是很忠誠堅定的,沒什么可質疑的地方。私下講一點事情,不算罪過?!?
“父上說的是?!毖郧Т柘乱庾R微微躬了身子,但接著又道“畢竟不是在她們家里而是城內的走廊上,還是應提醒毛利家的婦人注意場合。”
“這么說倒也有理。回去說一聲亦可?!逼绞謿阏J真地輕輕點了點頭,忽而又促狹地調笑起來,“你這孩子,難道是因為她們說起你的未婚妻,才用發怒來掩飾害羞了嗎?”
“……我不是……我沒有……”言千代丸慌忙擺了擺手,抬頭跟父親目光對上,立即埋起腦袋盯著自己腳尖。
但平手汎秀還不打算放過他,繼續補充道“說起來,我這才剛從岸和田城回到淡路,還沒機會見一見未來的兒媳婦呢。她確實是如婦人們所說那樣嗎?”
“……呃……”可憐的言千代丸從脖子到額頭滿臉都漲的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囁嚅答道“其實孩兒一直在勤學苦練,總共才拜訪過兩三次,并未看得特別清楚……”
不想平手汎秀聞言面色大變“你這小子,怎可如此呢?人家從石山跨海過來,沒有半個親屬在此,難道不會覺得寂寞嗎?馬上就是新春了,豈能讓她一個人清清冷冷的度過?萬一生出怨望來,日后或許就會影響我家與本愿寺之間的關系呢!接下來三個月你的所有學業都不用管了,每天都要去那邊,專心想辦法讓本愿寺小公主開心起來,這是唯一的任務!”
“……”
言千代丸無言以對。
隨著年歲漸長,他漸漸明白,老爹經常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說起來冠冕堂皇往往不是真實想法,現在表面這么嚴肅,內心指不定都笑開花了呢……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