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一圈人等盡皆不敢接話,紛紛假裝有事在忙,沒聽見說啥。
小西行長被當眾指責,又被打亂了思緒,十分氣惱,開口正欲呵斥,抬頭見了鈴木小兵衛那滿不在乎的臉,忽然想到什么,卻是收住脾氣,“呵呵”冷笑一聲,不去與他計較,而是轉身朝向士兵們發令“你們就地沿著血跡展開搜查,我去城里召集更多人手!那一行黑衣人受了不小的傷,輕易是逃不遠的,咱們務必要捉拿住才是!”
說完回首望了一眼,帶有如同看向死人一樣的輕蔑含義。
鈴木小兵衛不解其意,卻也毫不客氣,怒氣沖沖地反瞪了回去。
……
隨著天色漸漸亮起,城里調集出了足足二百人,在城下街町里四處搜捕查詢,終于順著血跡,從一個廢棄宅子的枯井里,撈出一個臀部中箭的嫌疑人。
自不用說,大刑伺候。
那人看著只是個半大孩子,稚嫩得很,被抽打得不住痛哭流涕,哇哇大叫,嗓子都啞了,卻只是搖頭不肯交待。
于是小西行長找來多羅尾家的“專業人士”接替操作。
然后過了大半個時辰,終于從賊人口里撬出一些情報。
那人承認了他是“透波里”的下忍,為武田家辦事。但身為下忍,能接觸的情報不多,只知道是奉了某位上忍的命令,去救他失手被擒的兒子——便是那個化名“佐野新一”的年輕人,一路是從駿河登船,輾轉瀨戶內海,前天下午才到和泉的,其余事項一概不知。
小西行長大驚失色,趕緊命心腹送密信到平手汎秀那里,又與伊奈忠次、井伊直虎分享此事,接著馬不停蹄到“警視廳”找服部春安商量。
聽了分說,服部春安疑惑道“岸和田城的城下町中,居住軍民三千,來往客商行人多時四五千,少時一二千,有一兩個隱姓埋名潛伏起來的卻也正常,要說十多人的隊伍避過我的耳目上岸,決計不可能。最近五日之內,從港口登錄的大型商隊,只有三家,但情況都與你說的不符……”
雖然沒聽到好消息,小西行長猶不死心,要了那三個客商隊的信息,到宿屋一一盤查,無奈地發現,果然都沒有作案條件。
再回來又把唯一的俘虜拷問一番,要求說出詳細流程,可那半大小子不停哭爹喊娘,竟說自己一路都被吩咐呆在船艙深處不讓出來,上了岸又被嚴令呆在房間不讓走動,根本不知具體行動路線。
一時無計可施,只得復又回到第一現場,地毯式的檢索。
終于有人發現,除了那個屁股中箭的小孩兒,還有另一條淡一些的血跡。
可那血跡,只延伸了不到二百步,就淡到完不可見了。
隱約判斷,對方逃亡的方向可能是碼頭港口,到底究竟是不是,誰也不敢打包票攬這個責任。
小西行長頓時頭大了。
倘若對方確實是從港口船上來的,卻又不是服部春安所說的大型商隊,那只有三種可能性——
其一,這群賊子,是化整為零,分散潛入的。但這與俘虜的供詞不符。
其二,他們在岸和田城邊上有據點,并非從遠方突襲而來,這亦與供詞對不上。
那么剩下唯一可能性,劫獄的黑衣人,恐怕不是偽裝成商隊,坐商船而來,反而是混在平手家的軍船當中登岸的!
這就不是簡單的劫獄事件了!
而是十分嚴重的,涉及敵國忍者的政治事件!
劫走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倒不是什么大事——雖然現在看來,那人其實身份挺大的,只是咱們沒查清楚……
真正可怕的是,潛伏在自家軍船上的十多個忍者,可能造成的更多破壞。
小西行長思來想去,覺得后果實在嚴重,又找了伊奈忠次、井伊直虎、服部春安等人,開了緊急會議,說必須搜查軍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