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雖然本來也未見到多好。
有人心想不就是仗著織田家的勢力嗎?須知現(xiàn)在織田二字可沒那么好使了!這跋扈作風再不改,將來可有你受到報應(yīng)的時候!
有人暗罵不就是仗著與刑部大人是準親家關(guān)系嗎?你本人有何功業(yè)可足稱的?靠裙帶關(guān)系上位,反倒引以為豪了?
……
其實佐佐成政心里也是很委屈的。
這段時間他漸漸察覺到事情的節(jié)奏不太對勁。
織田家的同僚皆知,佐佐成政此人,生性剛直,不懂彎彎繞繞的道理,而且一言九鼎,十分看重義氣。所以對平手汎秀所說的話,原本他是深信不疑的。
但他畢竟不傻。
來到畿內(nèi)轉(zhuǎn)了一大圈,花了三四個月的功夫,并未如愿促使援軍早日抵達尾張,只得到了一堆虛偽而廉價的承諾。
堂堂幕府將軍足利義昭,理論上是最有責任去領(lǐng)導大家對抗武田逆賊的,但他這幾個月忙著編造罪名,收編和吞并山城、河內(nèi)二國的國人眾。
堂堂三國守護平手汎秀,實際上是最有實力派出援軍去支持織田與德川的,但他這幾個月卻是接著延歷寺之事,攻滅了松永氏,占據(jù)了信貴山城。
各位貴人們,無不是整天喊著天下大義,但言和行明顯不太一致。
足利義昭也就罷了,本來也不指望他做啥靠譜的事。
但平手汎秀……他可是織田彈正所重用的舊臣,而且是尾張舊友,還是佐佐家的準親家,關(guān)系十分密切,從小就跟親兄弟一樣相處。
被這樣的朋友欺騙,可就太傷感情。
“延歷寺炎災(zāi)”發(fā)生得很莫名其妙,事后佐佐成政隱約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
現(xiàn)在回頭想想,當真是不解決松永家,就沒辦法支援織田嗎?還是以此為借口,擴展其個人勢力呢?
簡直容不得深思啊。
不過佐佐成政琢磨不明白細節(jié),也不好追究,只是督促著平手汎秀,早日事情了解,趕緊出兵,別讓織田家那幫孩子們擔驚受怕了。
所幸擺平了松永之后沒再出幺蛾子,出兵的時間終于規(guī)劃好了,糧草什么的也準備妥當,一切都在朝理想的方向發(fā)展……
然后,在正式出發(fā)之前,不到十二個時辰,平手汎秀突然來一個“行動取消,原地待命”的反應(yīng)。
佐佐成政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恨不得一路沖進信貴山城的天守閣里,擰著后領(lǐng)子把平手汎秀揪出來,往那張可恨的臉上打一拳,好好問一問,他現(xiàn)在還究竟有沒有把尾張織田氏當成“自己人”。
很顯然,這一段話里,只有第一句話是有能力做到的。
也就是“一路沖進信貴山城的天守閣里”。
看門的認識他,所以佐佐成政不經(jīng)通報就要硬闖,也沒敢真攔,只是很堅決地讓他先解下刀劍。
于是他氣勢洶洶大跨步地進了門,上了樓梯。
然后看到平手汎秀半臥半坐仰倒在地板上,懶散放蕩的樣子,越發(fā)怒火上頭。
不過,再怎么著,也沒有執(zhí)行“擰著后領(lǐng)子把平手汎秀揪出來”這一步。
佐佐成政并不清楚,倘若真敢這么做,下一瞬間他就會倒在血泊里。只是他的常識還是壓過了情緒。
因此他只是鐵青著臉,伏身施禮,冷言質(zhì)問
“將士們都已經(jīng)準備妥當,請問刑部大人,為何忽然取消進兵的命令?若無合適的理由,恐怕會引起軍心大亂!”
聽聞此言,平手汎秀并不作怒,只是苦笑了一下,悄然伸手向某個方向,輕輕搖了一下,接著把面前一張狀紙遞過去。
佐佐成政伸手接過,草草一掃,頓時呆如木雞。
上面寫著十分簡短的幾行字——
“淡路水軍船隊,兩日前在熊野水道遭難起火,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