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演并不高明,讓人望之生厭。然平手汎秀并未發怒,反而有些感慨——畢竟這家伙,確實是在為了織田家,不顧顏面,死皮賴臉的討價還價,斤斤計較。
別看方才林秀貞莊嚴肅穆的姿態好像很忠義,其實是那個老頭看懂了風向,知道毫無風險,才站出來刷一個存在感的。
而池田恒興,看上去是十分無禮地不斷做得罪人的事,但另一方面,也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把平手汎秀的怨恨拉到自己身上,以免波及身后的織田信忠。
蠢是蠢了點,精神倒值得鼓勵。
此時織田長益皺了皺眉,上前指著地圖說“池田殿請聽我一言!我們三萬人隨著刑部大人,從畿內到這里,每日軍需補給,耗費頗為奢靡,若只是劃分防區,謹守著不讓武田繼續推進,那可太不合算了!必須以攻為守,才是正理。所以你方才的提議,我覺得頗有不合理之處——少主認為如何呢?”
池田恒興張嘴還想分辨,卻不能說了。
因為織田長益已經直接跳過了他,望向高居主座的織田信忠。
人家確實有這個資格。
不服?有本事你也投個好胎去啊?
織田信忠不肯叫織田長益為“叔父”,而織田長益卻依然肯叫織田信忠為“少主”,這氣氛一下就變了。
那些尾張老臣們,不管此前再怎么鄙視那個吃里扒外的一門眾,也不得不承認,這一聲“少主”,落在耳朵里,可以說是天籟之音啊!
包括織田信忠的臉色,也因此大為舒緩,做出十分友好的回應“叔父說得對啊!池田殿的臨時規劃,確實有一些疏漏之處。其實平手刑部大人來之前,我們也沒有什么好主意可講的,所以,現在不正是在討論嘛……”
繼而佐佐成政立即搶著發言“適才長益大人與池田殿的話,其實各有道理。我們聯軍的實力,已經反超武田,當然不該過于保守。然而……我隨大軍一道前來,估計至少需要十日左右休整布置,才能考慮反攻之事。在這十日之內,確實如池田殿所言,需要妥善安排各軍勢駐扎和防御的劃分。”
織田長益皺眉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
見狀平手汎秀已經準備開口,忽而身邊剛剛坐下去不久的長宗我部元親又像彈簧一樣蹦了起來,嚴肅開口說到“諸位!我有一言如鯁在喉,不得不說了!合則強,分則弱的道理,你們難道不懂嗎?將我們數萬軍勢劃分到不同地域之前,難道不是應該先確定作戰的總體指揮嗎?聽說你們還剩余接近二萬人的戰力,我方則帶來三萬人,這么龐大的軍隊一定需要有合適的總大將才行啊!”
“這個總大將……”池田恒興明顯意識到不對,想要出聲阻止,卻找不到合適的詞。
“當然是推舉平手刑部大人啦!”長宗我部元親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轉身向織田信忠施禮道“左近大人!我絕非對您有任何絲毫的不敬之意!天下人都知道您是年少有為的大名,但畢竟論起戰場經驗和指揮才能,在座無人能與百戰百勝的平手刑部大人相提并論……”
……
織田信忠啞口無言,甚至差點想要點頭——這四國人說的話,好像還蠻有道理的。
池田恒興面色頓時白了,佐佐成政狠狠盯著長宗我部元親,前田利家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去,不過他們都想不到有什么可說的。
剛剛出過一次風頭的林秀貞這一次也沒動靜。
反倒是一直冷眼旁觀的美濃三人眾有了反應。
為首的安騰守就,緩緩起身,徐徐施禮,慢條斯理道“平手刑部的勛績,大家誰不知道呢?他來擔任總大將,我安騰守就心服口服,不敢有絲毫質疑。”
這時候,備受矚目的當事人,終于又一次開口了。
平手汎秀側首對長宗我部元親輕輕搖了搖頭,轉過身來,彎腰對織田信忠施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