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交往密切的。
這其中枝蔓交纏利益糾葛十分微妙,遠非普通人所能理解,一般的行商或旅者在此處投宿飲酒之時,只隱約能輿論氣氛中感受到“現在世道正在變,稍微小心一點為上”,哪里能知曉背后的奧妙?
所幸,那個矮小如禿鼠,還帶著兩個護衛的武士看上去沒什么找麻煩的意圖,僅僅是淡漠地往大廳看了一眼,便徑直找到店里的侍童,小聲吩咐幾句,亮出身份,讓對方帶路去里間雅座了。
酒客們終于舒了口氣,須臾后重新開始指點江山睥睨王侯。
……
木下秀長看著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心中感慨萬千,一時有無數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斟酌了半天,才緩緩開口“大哥,你現在也是大人物了,就帶著兩個衛士,跑到郊外來,是不是有點不妥呢?太不注意安了!”
“噢?”對面木下秀吉,似乎沒有半點心理壓力,云淡風輕一笑,從容道“據我所知,這酒屋的靠山,是臨濟宗虎哉宗乙大師。虎哉宗乙大師又是平手刑部的座上賓……有點眼色的盜寇都不敢到這搗亂的啦!”
聽了這話,木下秀長不由一愣,無奈搖頭“大哥,當年你勸我去給平手刑部效力,是不是已經預料到后面的事?我們兄弟在不同地方工作,不管怎么樣,總能對家里有個照應……”
“這你就想多了……”木下秀吉撓了撓頭皮,嘿嘿一笑“我可沒能看那么遠,就是覺得你去那兒能升得更快而已!本來是想把你推薦給信長殿下作直臣的,可惜……可惜一直找不到機會呀!”
“那真是陰差陽錯,巧了。”木下秀長嘆道,“現在這個局面,大哥你轉到幕府,雖然可以說是在為織田管領辦事,然而……至于我這邊,平手刑部跟公方大人和織田管領大人,之間關系也是……也是一言難盡的……”
聞言木下秀吉作恍然狀“原來小一郎你叫我來,是想說這個呀!其實你別多想,老老實實辦事就好了。我們短期內雖然各為其主,但不會為敵。至少我是這么覺得的。就算是以后要敵對了也沒啥,以咱們兄弟倆的性格,都是不會當叛徒的,到時候有機會較量一番也不錯。”
說到這,木下秀長并不驚訝,但心情卻十分低落,連連哀嘆,無話可說,舉著杯子就把酒水往喉嚨里面灌。
見狀木下秀吉驚到“呵!你小子以前不怎么喜歡這玩意兒的吧?現在動作這么熟練?是不是在那邊成天花天酒地啊!”
“啊?!”木下秀長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酒盞才反應過來,苦笑道“平手刑部很擅長這個,堪稱千杯不醉,底下喜歡豪飲的人也挺多。我第一次跟同僚一起喝醉是在攝津作戰,打了勝仗太激動,后面就慢慢覺得,味道沒有以前想象中那么差。”
“好你個小一郎,這事別讓老媽知道!還有你爸估計也看不慣!”木下秀吉半開玩笑地斥責了一番,搖頭道“其實我倒還能喝一點,可是織田管領與公方大人都不喜歡。柴田權六那個老酒鬼經常私下搞宴會,不過跟他也聊不到一塊去……”
“呃……大哥……”木下秀長猶豫打斷對方的話,“你……你說話的時候……你把公方大人,放到織田管領后面,這……這不太……不太合適吧?”
“啥?啥玩意兒?咱兄弟倆隨便說點閑話,還講究個先后?”木下秀吉像見了鬼似的上下打量,而后揶揄道“你這小子,跟了平手刑部好幾年,就覺得自己是文化人了?忘了當年穿著兜襠布在泥巴地里打滾的日子了?”
“這哪跟哪啊!”木下秀長皺眉不悅,“確實是平手刑部親口說過的,話語的先后順序,用詞的準確性都是很重要的信息,絕對不能忽視!就算我們以前是沒有飯吃的窮光蛋又怎么樣呢?現在身份地位變了,當然要有一套新的做事辦法。”
“別別別!你說得我頭都疼了!”木下秀吉扶額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