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然地從野野村正成的尸體上跨過,沖到了最前的位置。
家臣們的那一丁點疑慮和膽怯頓時蒸發不見,如狼似虎嗷嗷叫著,又開始一齊往前猛撲,像一群饑餓的野獸般殺到敵軍跟前。
后面還有許多人不斷往前趕,看上去是無窮無盡。
甫一接戰,長宗我部軍就連連后退,忙于招架。
織田的家臣們盡力想要把己方總大驚攔在身后,但信長凜然無懼地盡力往前沖,揮刀切開了一名敵方足輕的胸膛,自己也被槍刃刺到了小臂。
這簡直是烈火烹油。
須臾間長宗我部氏這支部隊被織田家的散兵沖鋒打垮,逐漸崩壞潰散。
諸將高呼慶祝勝利,驚喜不已“這群土佐人并不如吹噓中那般善戰,我等乘勝追擊,自可突圍而去。”
織田信長卻搖頭道“長宗我部元親此人不俗,未可輕視。剛才只是攻其不備,久戰下去必將深陷泥沼。”
說完他原地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往南一指“津川、淺見、森田……爾等留此繼續作戰,余者隨我攻擊德川軍!”
眾人大為驚訝,雖然下意識跟著折返,卻皆不知何意。
織田信長淡定自若,成竹在胸,并不解釋。
木下秀吉經過一番思考倒是明白過來,然而奔波得疲憊不堪,喘了好半天氣才有余力說話,對左右說“向北突進,只是絕路。不如向南,配合東岸的竹中所部。對付人數最薄弱的德川軍。如果順利,就有機會回到均勢。強襲長宗我部,乃是聲東擊西之計。”
有人質疑“竹中軍昨日尚且不肯積極作戰,更何況今日?”
木下秀吉搖頭晃腦故作神秘道“前面我軍表現得過于勇猛,竹中重治殿方才會猶疑。現在我軍處于下風,竹中重治殿反而會傾力協助。”
這么一說就有些人懂了,然后懂的人再給不懂的人解釋,于是都恍然大悟。
不知為何,平日耳聰目明,眼疾手快的織田信長,此時然顧不上家臣的反應,一門心思只是邁腿狂奔。
他徹底拋棄了陣型和組織,只憑個人魅力與威望帶領著麾下將士前進,仿佛從一個十六世紀的軍事家退化成公元前的部落酋長一般。
在這個沒有軍銜制度的年代,大部分士卒一旦見不到直屬上司就陷入混亂,跟不上節奏被落在后面,茫然不知道該如何行動,只能下意識隨著人潮盲動而已。
只有不到兩千人緊緊簇擁在信長左右。
不過這樣一來,也就節約了大量的時間。
擊敗長宗我部元親的一支小部隊,然后立即轉身,一路再向南,又走了一個多時辰,才遇上柴田勝家剛剛吃完早飯,正在整隊,準備與德川作戰。
見了信長,柴田十分驚訝“屬下只看到本陣有大動作,還在想究竟何事,沒想到是您老人家親自前來……”
織田信長不知是不愿還是說不出話,輕輕點了點頭,往前一指,不等自軍列陣,徑直帶頭沖鋒而去。
柴田勝家驚呆了,怔了一會兒連忙勸諫說“強襲未必不是良策,但主公您本就有舊傷在身,還沒好,這要是出了萬一……”
可織田信長哪里聽得見去?腳下絲毫不停。
柴田勝家滿頭大汗,焦急無奈,猶豫了一會兒,將部隊交給侄子佐久間盛次,自己也連走帶跑地跟上了信長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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