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側(cè)后方的友軍受襲,本多忠勝只思考片刻,就做出決斷“平手宰相中將雖然特意交代‘不可浪戰(zhàn)’,然而之所以要我們逐次進軍,步步為營,就是為了互成犄角,彼此掩護。如果友軍遭遇危機,自然應(yīng)該救援。但不可輕易就投入軍,以免陣型混亂。”
說完,他吩咐各部隊立刻將騎馬武士集中起來。
麾下不敢質(zhì)疑,立即執(zhí)行命令。
此次從家里帶出來的五千人,分別來自三河、尾張、伊勢,都不是什么產(chǎn)馬的良地,所以攜帶戰(zhàn)馬的比例很低,倉促之間,只籌集到三百四十騎。
本多忠勝毫不覺得兵少,當(dāng)即跨上自己的坐騎,顧左右曰“騎者隨我前去談?wù)劸烤梗溆嗳擞珊雍嫌治謇蓵簳r負(fù)責(zé),堅守此處,嚴(yán)陣以待!”
河合又五郎驚呼“您只帶三百人就出擊,豈不是太過于危險了嗎?”
聽了這話,本多忠勝不以為意“無需擔(dān)心!我自元服以來十五年,每次都是如此作戰(zhàn),何時出過問題?兵貴精,不在多,三百勇士,足以縱橫。”
“可是……”河合又五郎皺眉憂慮道“今日的敵人,乃是越后上杉啊!都說他們勇猛善戰(zhàn),悍不畏死,怕是比以前的敵人都要可怕……”
本多忠勝撫槍莞爾道“越后上杉的將士,難道就不是凡胎了嗎?難道就是銅頭鐵臂了嗎?槍扎在脖子上,就不會流血,不會死人了嗎?”
這話引得一眾士兵哄堂大笑。
緊張的情緒瞬間消失。
于是三百四十名騎兵,便循著本多忠勝所指的方向,策馬揚鞭,呼嘯而去。
行得千八百步,就開始看到散落在地的旗幟、刀槍與成堆的尸體,略一分辨,顯然包含了交戰(zhàn)雙方的戰(zhàn)損。
具體數(shù)目來不及清算,大致印象是上杉一方傷亡較少,平手一方傷亡較多。
但本多忠勝瞟了幾眼之后,卻寬慰從容而笑,對士兵們說到“無須驚惶!各位看友軍的陣亡士兵,皆是正面受創(chuàng),仰倒而死,說明是在作戰(zhàn)之中英勇戰(zhàn)歿,而非逃跑過時被人追上后背的。友軍雖退,卻并未潰。”
說完稍加整肅,繼續(xù)向前奔馳。
這臨時湊成的騎兵隊伍,無論馬的毛色,武器的樣型,還是旗幟盔甲的顏色,都然沒有整齊劃一的編制。跑起來也是陣型散亂零落,無法形成齊頭并進的墻式?jīng)_鋒——當(dāng)然這也是本時代的正常畫風(fēng)。
但有本多忠勝帶隊,匹馬當(dāng)先,不避雨矢,又能用三言兩語鼓舞起士氣,寥寥三百余人也有了一往無前的勢。
未多時,忽然與不明身份的游騎遭遇。
對面遙呼“這邊是上杉家足輕大將安中忠政,那里是什么人?”
本多忠勝拍馬迎上,同時回應(yīng)“德川家本多平八前來取你性命!”
敵將聞言大怒,提槍來戰(zhàn)。
二騎相向,各舉搶柄,頃刻交錯。
只見寒光一閃,本多忠勝眼疾手快,槍長馬馳,搶先一步刺中對方當(dāng)胸,一擊挑落馬下,翻滾幾圈,慘叫一聲,沒了動靜。
上杉游騎中另一武士立刻吼著“還我大哥命來!”便接著殺了上去。
本多忠勝剛剛發(fā)力殺人,來不及回氣再戰(zhàn),卻并不硬拼,只雙腿一夾,腰身一擰。胯下戰(zhàn)馬似有悟性,心有靈犀,隨之忽然轉(zhuǎn)向,饒了圈子斜著跑了出去。
敵將心浮氣躁,哇哇大叫,什么都不管不顧,拍馬來追。
本多忠勝已經(jīng)側(cè)過身子,以背相對,忽然雙手一轉(zhuǎn),蜻蜓切一掃一撩,恰如“回馬槍”一般,削中對方坐騎脖子上未被甲片覆蓋的地方。
那匹白馬哀嚎一聲,四蹄無力跪倒在地。
上面的騎馬武士反應(yīng)不起,被甩下馬,摔了個天旋地轉(zhuǎn)。
此時本多忠勝復(fù)又上前,輕松補上一擊,取下人頭。
上杉家其余十幾名游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