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把怒氣宣泄在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上。像我這樣的人,就有充足的余裕,拿國政大事來撒氣!”
接著拍著桌子向門外發號施令。
沒多久,四個身手矯健,動作干練的年輕家臣前來聽命,其中兩人拿著紙筆。
平手汎秀徑直便道“通知下去,由于我心情不好需要找個人罵一頓,從今天開始不承認北條家的氏源身份了。那兩名從小田原來的客人,命令他們以后只能自稱伊勢的苗字,否則便是犯了擅自攀附名門,篡改譜系的大罪!”
……
現在聚集于駿河國周邊地區的,有平手家親衛、旗本一萬八千,水軍眾九千,各地國代家臣動員的農兵三萬,西國外樣眾三萬三千,四國外樣眾一萬二千,畿內外樣眾一萬四千,東國外樣眾四萬六千,總計超過十六萬的軍勢存在。
北條氏政的反應則是一貫的搖擺不定,首鼠兩端。
一方面向領內發布緊急動員令,要求所有十二以上,七十以下男性,部到指定地點集合待命,還不由分說地征收了大批寺社的鐵鐘和佛像,準備融了做兵器。
另一方面,卻又派遣板部岡江雪齋來求和,說什么“絕無絲毫對抗之意,純屬武田、德川等小人挑撥離間”之類的話。
平手汎秀也懶得分辨,只令他在七月初一前到駿府來覲見。
結果,就在六月三十,從小田原來了支隊伍,卻是北條氏政的弟弟氏規,及叔祖幻庵兩人。
帶來了“鄙主突發足疾,不良于行”的回復。
汎秀對此非常不滿,說“不良于行難道不能乘車?既然要表明態度,那么就算爬也該爬過來!”
北條氏規當即嚇得戰戰兢兢不敢再答。北條幻庵年歲已過八旬,倒是見慣了世面,冷靜答到“內府若不能滿意,可否令我家的少主代替前來覲見?”
平手汎秀一口咬定“必須是家主。除非讓相模(北條氏政)先把位置傳給其子,那么就允許只讓小的來。”
北條幻庵立即伏身叫到“豈敢不從命?”卻又說“家督的更替,是十分復雜的事情,恐怕需要三到六個月時間,不知內府大人能否寬限一二?”
汎秀當即拂袖而去,懶得理會。
卻不料北條氏規、北條幻庵沒皮沒臉地賴著不走,每日跪在外面求見。
氏規乃三十歲的漢子,正值壯年也沒什么。可幻庵八旬老者,鶴發雞皮老態龍鐘,實在是不好對其過于苛刻。
于是平手汎秀就借著“心情不好”這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忽然做出“不得再自稱北條”的處斷。
正巧,北路那邊傳來消息,說上杉景虎愿意接受改家名為“長尾”的條件。
既然如此,倒也公平,并沒有厚此薄彼嘛!
北條幻庵聽到了之后什么都沒說,默默收拾著東西就回家了。
北條氏規卻是捶胸頓足嚎啕大哭了一番,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般的離去。
數日后平手汎秀收到最后一封書信。
北條氏政親筆寫到“昔日平家自以為富有四海,源氏卻只有關東一隅,但最終卻是鐮倉殿一統天下。人言平手內府學問淵博,鄙人看來不過如此,竟不知青史掌故嗎?日后我至畿內,倒是要好好查一查新田與平手之間有多少牽強附會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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