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寇!”
張出恭等人異口同聲道。
胡就業恨恨道“日嫩管管,定是張方譽那個龜孫,跑過睢河這邊來了。”
楊河臉色凝重,他以前就從張出恭口中知道,徐州賊張方譽正在睢寧一片劫掠,賊寇至少上千人,內更有馬賊近百,所以他改道了,就為了避開這伙賊寇。
想不到陰魂不散,還是一頭撞上了。
他環顧左右,周邊人皆有驚惶之意,隊伍雖然壯大了,但如果是這伙賊寇,無論如何,是他們阻擋不了的。
好在……
楊河看向前面的鏢局。
這時齊友信也上來了,他焦急的道“相公,怎么辦?”
楊河眺望官道,煙塵越近,隱隱看到一些呼嘯的騎士,雖然不知馬隊多少,但造成的聲勢不小。
隱隱約約的,楊河還看到馬隊后面有步卒,九成九的可能性,就是張方譽那伙人!
他看向前方的鏢局,斷然下令“趕到前面去,跟那些鏢師們匯合。”
……
楊河策馬奔上前去,就見前方叫囔一片,鏢師們已經忙活開。
他們指揮趟子手與跟車伙計,卸下馬騾,將幾輛轱轆大車圍成半圈,特別將不卸挽馬的大馬車保護在里面。
這邊情形,官道北面是沼澤地與湖蕩蘆葦,一個個淋漓與水塘,敵人很難從這邊抄來。
但官道正面,也就是東面,是平坦的道路,南面,是大片的拋荒鹽堿地,雜草茫茫有若草原,相對干硬好走。
西面,也就是他們的背后,是一道石橋,橋下有河,積洼甚多,兩邊密密的蒲草,敵人也很難從這邊抄來。
所以若有賊寇襲來,主要防護的也就是官道東面與南面,這邊鏢師將轱轆大車圍成半圈,戒備向東面與南面,顯然應對得法。
看他們忙活著,雖然叫著囔著,但雖驚不亂,展現出良好的素質。
楊河多了幾分信心,他讓背簍中的弟弟妹妹抓穩了,一直奔上前去。
經過馬車時,這邊聚滿人,楊河還聽到王瓊娥那悅耳而富有磁音的說話聲。
“……閻管事,九爺說怎么辦就怎么辦,他走鏢多年,自有道理,你不要插手了。……黃叔,等會九爺吩咐下來,你照做就是。還有讓人去請后面的楊相公,賊寇前來,可不能失了讀書人的體面。”
那“黃叔”都恭敬的應了。
楊河心想這女人心理素質倒過硬,怪不得身在大家族,卻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行走在外,就不知她們家的男人在哪。
此時他顧不得感激寒暄,直接策馬而過,就見鏢頭錢仲勇一行人聚在最前,神情凝重的眺望官道那邊。
錢仲勇還在交待自己的二子一女“……若事不可為,你們就護著馬車走,特別三娘,你要保護好夫人她們,萬不可墜了我們飛云鏢局的名頭。”
那錢三娘提著狼牙棒默默點頭,那年輕人錢禮爵則焦急的叫道“大。”
他的大兒子錢禮魁也道“大,不若俺留下來,你帶著三妹她們走。”
九爺錢仲勇搖頭,他看看子女的神情,再看周邊人,猛然哈哈大笑“這只是最壞的情形,應該不會到這一步,某跟大兄他們打韃子的時候,張方譽這廝還在吃奶呢。”
他策在馬上,豪氣叢生,顧盼自雄。
冷風席卷他的斗篷,頗有豪邁。
眾鏢師也皆是轟然而笑,都是高叫“九爺威武!”
他們怪聲連連,一時士氣大漲。
楊河不由佩服,果然是好漢。
他策馬上去,這個滿臉虬髯,非常魁梧的大漢看到他,笑道“是楊相公,某正要讓人去叫你。”
此時情況特殊,二人顧不上寒暄,九爺錢仲勇直接道“可能遇到張方譽那伙賊寇,某略為布置,楊相公可有贊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