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河驚訝,更似被宋治圓說得啞口無言,半響,他才道“你……”
“楊大人不必再推諉了,該你的事,就是你的事。”宋治圓冷哼道,“正好今日也言明了,巡捕的事,就確定劃在楊大人這邊好了,日后再跟本官無關,有什么匪情事,也不要再來找老夫。”
楊河不悅,又無言以對,似乎被宋治圓的無恥刺激得說不出話來。
知州蘇成性瞇著眼睛,似乎未察覺楊練總與宋判官的爭執推諉,他心念電轉,權衡利弊。
以他的官場閱歷,自然知道宋治圓是真心甩鍋,這巡捕的事,他早就不想干了,此時就借這個機會甩出去,硬生生甩到那楊河頭上。
那楊河則初是驚訝,后來順水推舟的默認,顯然蓄謀已久,對巡捕這個職位志在必得。
這是好還是壞呢?蘇成性思考著。
他對楊河自然關注,他在睢寧的事,蘇知州也了解甚多,甚至當時韓瀾與魏崑崗的事,他也有自己的猜測。
從這楊河的生平與性情看,他要得到的東西,幾乎都會不擇手段得到,阻遏顯然無用,反會鬧出種種不可收拾的事情出來。
再想想這楊河雖然容易搞事,但做人做事還是有底線的,至少他就知道約束部下,不去騷擾鄉紳父老,黎民百姓。
就算他得了巡捕的職務,死的也只是青皮無賴土匪罷了,這些人死再多,對他蘇成性也不會有影響,對邳州城不會有影響。
想到這里,蘇成性就呵呵笑道“宋大人說得有道理,河防諸事繁重,宋大人確是分身乏術。楊大人管匪情事,確實就沒必要分本地匪外地匪了,就一起管起來吧。”
楊河遲疑道“下官年幼力淺……”
蘇成性一揮手,堅決道“楊大人就不要推脫了,現賊勢洶洶,楊大人大有為之身,當多為朝廷排憂解難才是。”
楊河嘆道“也罷,為了邳州城的百姓,這巡捕的事務,下官就管起來吧。”
宋治圓如釋重負,這討厭的巡捕職務終于甩出去了,以后邳州土匪青皮鬧翻天也跟他無關了。
同知張奎祥仍然如菩薩般坐著,吏目陳泰安則神情復雜,不知在想什么。
說了匪情巡捕之事,接下來蘇成性與楊河說的則是他鄉勇糧餉的事。
皇帝也不差遣餓兵,要想楊河麾下打仗,糧米裝備方面就不能少。
州衙給楊河麾下鄉兵是七百個“僉練”的名額。
現鄉勇壯丁其實到處都是,很多村寨都練有自己的鄉兵護衛,用來保護莊子百姓等等。
但唯有州縣“僉練”的鄉兵才是官方承認的鄉勇武力,余者都是不合法的,只不過亂世中各方面默認罷了,也沒有官府會供給他們糧餉裝備。
而七百僉練鄉兵,州城這邊待遇是每兵每月工食銀一兩,一年七百人就是八千四百兩。加上一些雜類裝備,估計州城方面,一年會給楊河的鄉兵一萬兩白銀左右。
這待遇比睢寧縣要好,但按照這個糧餉來養兵,楊河二千五百人,其實仍然要喝西北風。更不說他麾下還有一千匹馬騾,一年要消耗糧食八千五百石,干草二百八十萬公斤。
此時草一束約十五斤,每束折銀二三分,二百八十萬公斤干草,價銀就在七千五百兩了。
所以楊河仍然要靠自己養兵,州城給的銀子,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而且按照蘇成性等人意思,他們已經盡了自己最大努力,多余的錢就掏不出來了。
不過蘇成性也言,漕運總督衙門有下了公文,總督府那邊會撥下一些錢糧來。
他們給楊河一千兵額算,還馬三步七,有三百人的馬隊兵額。內步兵待遇,每人每月銀一兩,米五斗。馬兵待遇,每人每月銀二兩,米五斗,還有草豆銀每日八分,一年二十四兩。
又此時馬隊騎兵才有盔